“你怕什么?”童怜问。
他的语气很淡,让人察觉不出喜怒,可就是因为这样,反倒让苍布心里更慌了。
他求助似的看了眼童怜身边的季越,可却发现绥宁帝满心满眼都落在自家大人身上,别说是自己求助的目光了,恐怕就算这儿突然多出个人,只要不会威胁到自家大人,绥宁帝一概看不见。
想着总归是自己要面对的,苍布深吸了口气,蓦然升起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开口道:“与何太医商量着,在陛下面前提出给大人诊脉是属下的主意。若是要责罚,大人也只管责罚属下便好,何太医年岁大了受不住的。”
若是说童怜原本只是想逗逗苍布,至少要让他怕自己,那么现在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苍布,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责罚你、或是责罚何太医?”
闻言,苍布也愣了。实话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那么一番话。刚刚是因为一口气憋着所以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
苍布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埋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要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这件事情!
季越也被苍布的话逗笑了,他说:“怜怜身边的人都这么有趣么?我现在还记得,之前你身边那个侍卫提着剑来宫中劫人的时候。别说是敬畏皇权了,当时若不是他担心贸然杀了我会惹你不快,恐怕会直接取了我的项上人头。”
童怜当然知道季越说的是哪一次,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察觉到童怜情绪的异常,季越说话的语气未变,只是俯到童怜耳边轻声道:“怜怜我从不会后悔的。”
“不管是以前过分信赖你,还是之前刺你的那两剑,我都不会后悔。”
以肩膀上的两剑换回一条命,就算离开后童怜大烧了一场,但也是划算的。
显然,童怜直到现在也是赌赢的那一方,而败者似乎也清醒于自己输了。
作者有话说:
为了防止有宝贝看懵了,解释一下最后那几句话的逻辑呀。
童怜之前做的事情是越俎代庖,也是欺君,只靠非致命的肩膀刺两剑就算是过了,这算得上是皇恩,因为哪怕只是其中一件事也,也足以让童怜死好几次了。
季越说不后悔,是不后悔于当时靠那样把之前的种种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