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如季越所想的那样,若是他所说的是让童怜住在皇宫,别说是童怜自己答不答应,如果被那些朝臣知道,他们肯定都会每日拼死上谏,巴不得让季越处死童怜这个奸臣才好,可现在季越这样说,童怜反而没那么好拒绝了。
这边童怜还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绝,可苍布却像是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事儿一样,一直在小心催促着童怜。童怜被这么两向进攻,头一热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在自己点头后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然而落子无悔。
看见童怜点头的那一瞬间,季越立刻将那些帝王威仪抛之脑后,若不是顾及童怜身边还有个苍布,童怜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帝王会直接冲上来将自己抱在怀里。
事情毕竟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他就算是想反悔也没了余地,后悔之余童怜只能将自己原本想说的事情说下去:“端阳长公主所中的毒并不是什么罕见毒药,按照童府中的医师所言,只是些江湖常见的东西。”
季越听着视线也不自觉落在了苍布身上,他当然知道童怜所说的府中医师并不是苍布,但是姜之渔不在这儿,医治季澄颜的人也就只有苍布了。他看着苍布,微一台下巴,说:“你便是医治皇姐的大夫吧?你来说说。”
苍布被点到名,往前站了一小步,下拜道:“草民遵旨。草民今早收到了姜大夫的回信,按照上面所写方式给长公主下了针,期间并无任何疑问,只是有一点草民心生疑虑。”
季越不耐烦地吸了口气:“说。”
听出季越语气中的不耐,苍布说话的声音也快了几分:“姜大夫在心中将长公主所中的毒的方子写出来了,其中一味药草气味明显,是以很好辨认,而长公主房中正好便有那一味药材的香气。”
若是说原本季越还有些不耐烦,那么在听到这话到底时候他心中的不满便一点点被扫去。季越皱眉道:“是什么药材?原本又有什么用。”
“是白扣,又名白蔻仁。这药材原本是滋补之物,也有人用它去味。只是它却是那道药方中必不可缺的一味药材,更甚者可以说是因为有了白扣,所以那道药方才有了毒性,让人会在不自觉中昏睡过去,长眠不醒。”苍布说。
如果说所需要的是比较罕见的药材还好说,他们尚能根据各个药铺的进货以及出售情况挨个排查,可白扣……
就算季越对医术与药材毫无了解,他也知道白扣是个再常见不过的东西,甚至有不少厨子厨娘在做菜时也会用到白扣。
季越在脑中将所有可能都过了一边,但是最终仍然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了自己想出答案,反而转头问向童怜:“掌印这事你怎么看?”
童怜也才知道这件事,见季越此刻来问自己,他也还是一头雾水,思考犹豫半晌,只能道:“陛下可知侍候的那几个宫女先前都接触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