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几年间童怜有无数次将自己彻底转变为傀儡的机会,可童怜却会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放弃,暂时歇下将自己替换的念头。
就像是他这几年对童怜的手下留情一样。
季越一直知道,童怜对自己爱护多于爱情——或者说得直白一些,他对自己只有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宠爱。可自己挑明心意,是为了让童怜正视自己的感情,而非将自己的一切作为归结于虚渺之间的亲情以及对长辈的依赖。
虽说他并不知道孟苋先前跟童怜说了什么,让童怜开始远离疏离自己了,但是对季越而言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所担心的永远只有一点,那就是童怜为了能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于是将其他一切抛之脑后,包括自己的身体与性命。
想到这儿,季越不由苦笑着摇头。
他知道昨日童怜私下见了吕津,也知道曾经孟实与童怜一起去过渠湳,并在那儿遇到结交了吕津。
虽说不知后来吕津上京时,是因为什么成了林锦榆那一派的官员大臣,但是季越对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怎么在意便是了。
原先他只觉得童怜回京路上劳累,去见吕津怕也是去商讨一些劳费心神的事情,便想着让他能好好歇息,至少不用再那么早起,赶来宫中上朝。
只是后续的发展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童怜不光来了,看上去似乎一夜未曾合眼,他后来询问过每日在宫门口等候的抬步撵的太监,听他们说童怜即使见到了步撵,也未曾停下脚步,反倒是一路小跑着离开。
在听到这儿的时候,季越只觉得自己气得胸口都有些隐隐泛疼,只是一想到童怜还满脸虚弱地躺在榻上补眠,季越这满腔的怒意却又不知应该往哪儿发泄——难道他还能将人叫起来听训不成?
他叹了口气,仰头望月:“童怜呀童怜,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孟实听见他的这一声感叹,原本心中的惶恐消下去了大半,有些贼心不死地凑到了季越身边,贱兮兮道:“陛下,为感情事发愁么?”
季越也没见过孟实这么一心八卦的时候,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带着些嫌弃说:“孟大人是又知道什么了?”
听出季越语气中的不悦,孟实摇头:“没有没有。属下哪儿有掌印了解陛下。”
虽然这回答属实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季越听完心中却是莫名舒服了不少。他干咳了一声,面带迟疑。
孟实毕竟也在茶馆客栈里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更何况季越现在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孟苋几乎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