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这一睡便睡到了日暮,一直等到天色转黑才终于睡醒睁眼。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屏风上卷了件外衫随意地披在身上,又灌了两口凉茶便朝着屋外走去。
童府虽然地方大,可侍候的仆从却没几个,他漫无目的地在童府走了许久,可却连一个人都没碰上。
咕噜噜——
童怜听见这声音,停下脚步微微低头。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但是回想着今天一天自己似乎才吃了两块糕点,就连一直才用的药也停了,便也觉得应该去弄些什么吃的才行。这么想着,童怜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打定了主意,抬脚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现在毕竟过了用膳的时间,小厨房里也没人,一片安静的气氛中,童怜在门口站了会儿,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从幼年时就没怎么踏入的地方,思考两息,最终还是决定不做尝试了。
他换了身衣衫,又随便用发呆将头发一绑,拿了几两碎银就准备出府,随便找个地方将晚膳解决了。
出了府童怜正思考着应该吃什么,可转眼就瞧见了一个熟人。这下倒是不用思考吃什么了,童怜快步走到那人身边,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喊道:“劳烦,给我上一碗和他一样的。”
还在埋头吃面的孟实听着这过分熟悉的声音不由抬头,在看见童怜的那一瞬间,孟实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嚼吧两下,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见孟实注意到了自己,童怜只是点头示意:“孟兄好巧。”
“是啊,好巧。”孟实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却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想问问自己这几日是做了什么坏事,这才招来了童怜这个级别的报应。
光是看着孟实这言不由衷的模样,童怜就很难猜不到孟实心中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孟实没有说出来,童怜也就干脆当做不知道,只是问:“孟兄今日怎么在这儿吃,没在云来客栈用膳么?”
不说还好,童怜一提这个孟实就觉得来气。
原先自己被童怜坑了两日房钱一顿饭钱,孟实就不得不把自己压给了贾康宁,靠每日下午在云来客栈说书还债。
虽说孟实每日的工钱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孟实去问贾康宁的时候,得到账单却是一次比一次多。
当孟实拿着自己的工钱与欠条去找贾康宁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每日在云来客栈的开销都是算在自己的欠条里的。云来客栈怎么说也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客栈了,这吃住一天花费甚至比孟实的工钱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