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撑着上半身从床榻上坐起,季越的手却是先一步探上了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童怜愣了一瞬,继而将自己的头往旁边偏了偏。他虚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季越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话。季越将手收回,又退后了两步坐到了一旁的木凳上,开口道:“掌印在早朝时晕过去了。”
被季越这么一提,童怜才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事情,他收回纷飞的心绪,再次抬头看向周围的床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怕不是躺在龙榻上!
既然是要与季越保持着普通君臣的距离,那现在的自己就有些太过放肆了。他连忙将自己撑了起来,可或许是方才休息的时间不够充足,又或是太长时间未曾用膳,童怜只觉得自己的头晕目眩不能视物,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
他闭目用力眨了一下试图缓解,可还未来得及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季越的手却先一步覆在了童怜还未曾睁开的双眼前。
童怜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双眸前的另一个人的温度,鼻尖也是季越的身上熏的香气。两个人的距离其实不算近,可是这儿毕竟是季越的地盘儿,哪怕季越不在这儿它也足够彰显季越的存在感,更别说是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了。
童怜的呼吸有一瞬停滞,他不禁开始想,现在的情况自己应该继续在龙榻上躺着坐着,还是挥开季越的手,径直下榻行礼。
似乎怎么做都不对,可若是以前又好像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看出童怜的呆愣,季越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点儿,连带语气中都染上了浓浓的笑意:“掌印先在榻上歇息一会儿吧,朕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了写吃食,一会儿用过在回去。”
既然季越对自己的自称都是“朕”,那方才那一句就算再温柔也算是命令了。童怜时刻自我提醒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多说什么,无论如何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陛下……”
几乎是孟苋在季越耳边响起的那一瞬间,孟苋就感觉到他近乎要化为实质的眼刀。
孟苋自然是知道季越和童怜相处时不愿有外人打搅的,可让他来传话的毕竟是王爷与驸马,就算明知道季越可能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孟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话说下去:“秦王爷与林驸马说有事儿要与您相商,现在正在外头候着呢。”
闻言,季越不禁皱了皱眉头。
早朝时林锦榆与季青和都没开过口,最多也只是与群臣一起道过几句“陛下三思”,而现在下了朝,他们又会有什么事儿是需要一起来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