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颜已经在童府待了十几日了,只是虽然苍布依旧每日诊脉,何院使会时不时会偷偷来童府帮忙探脉,但依旧没发现季澄颜有任何问题——她像是单纯地睡着了,只是这一觉睡得格外格外久。
童怜先是去西厢房看了眼季澄颜,婥月刚刚给她喂完水,见童怜回来心中不由欣喜:“大人!您终于回来了!”说话时婥月甚至刻意控制了音量,就像是怕吵醒季澄颜的安眠似的。
因为这个房间腾空给了季澄颜,童怜并不方便进去,于是他只是在屋外站着对着婥月点了点头。婥月立刻会意,小步走到门口:“大人怎么了?”
“端阳长公主怎么样了?”童怜朝着屋内望了眼,见季澄颜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不由皱眉问。
婥月叹了口气,摇头道:“一直没醒。林驸马带公主来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拾六三颗马钱子,说要兑换当初大人与姜大夫允诺出去的人情。”
听到这儿童怜又问:“何太医跟苍布都没有任何发现?”
“对。在接到大人的吩咐之后,拾六就入宫将何太医请了出来,但是不管是何太医还是苍大夫都没有瞧出任何问题。若非是端阳长公主这么久没醒,单从脉象上看就是单纯睡过去了。只是……”说着婥月忍不住皱眉。
哪怕婥月没将后半句话说完,但童怜也大概猜到了她为说完的后半句话:“只是这么久了端阳长公主一直没睡醒?”
“是。”婥月说,“前段时间苍大夫已经写了信寄去了江南,只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姜大夫具体身处何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婥月他们的应对也没有什么纰漏,于是童怜也便没有久待。他甚至来不及沐浴洗去一身风尘,只来得及换了身衣衫便匆匆忙忙赶去了云来客栈。
在吕津收到童怜回京的消息时,他就已经按照童怜的话去了云来客栈,在等童怜的那会儿,吕津向小二要了些砚墨纸笔,一边研着墨一边思考着林锦榆这几日的作为。
许也是他思考地太过专注,一直到听见耳边有人在唤他的表字才堪堪回神。
“啊,童大人您来了啊。”吕津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童怜吓了一跳,他的面颊微微泛红,略带不自然道,“先前我还在想事儿,竟是一直没注意到掌印是何时来的。”
“无事。”童怜对这些并不在意,摇了摇头转身在吕津对面坐下。他看着满满一砚台的墨汁,不由笑道,“不知文长是在想什么居然这么专注,别说是没注意到我来了,就连早已研好了墨都没能发现。”
被童怜这么一提,吕津也下意识低头看向了手边的砚台。见着砚台之上近乎要滑下边缘的墨汁,他连忙用手边毛笔取了些墨汁走:“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