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童怜离开之后,季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苦笑:“这比我想象得更难些。”
“陛下比奴才更了解掌印,自然也知道童大人是个嘴硬心软的。陛下耐心些,时间久了陛下自然能打动掌印的。”孟苋凑上来笑着说。
季越听完只是笑着摇头:“他啊……他比你想的还要执拗。”说完他又问,“孟苋过段时间应也是要到秋祢了吧?”
“是。今年陛下还要带掌印去么?”孟苋低声询问。
孟苋的话似乎也勾起了季越的一些回忆,只见季越笑着说:“上次掌印同朕一起去秋祢的时候,朕还不相信皇叔的话,原是打算带着怜怜去散散心的,结果最后却是让他和皇叔平白替朕忧心了。”
听着季越的话,孟苋也笑着补充:“童大人是念着陛下的。”
对孟苋的话,季越自然不会反驳,也没办法反驳。可同样的,季越自己也知道正是因为童怜对自己的这份爱护,所以若是要让童怜真的喜欢自己才更加困难。
或许对于童怜而言,自己始终是那个他记忆中尚且还需要他护着的孩子,所以他只会站在年长者的角度,思考着应该怎么把自己引上正途。
思及此,季越不由摇头苦笑。
“将怜怜与皇叔一并带去秋祢吧。”
见季越心情终于有些许好转,孟苋也松了口气:“诶,奴才这就给安排下去。除了掌印和王爷,陛下可选好了其他随行官员?”
“晚些吧。”
童怜一直到回到童府才终于松了口气。
先前在宫里,他不是不相信季越说沈榭之写了信,要季越给乐丘重新则个地方驻守历练的。可面对现在的季越,童怜总是在不经意间以最恶劣的心思揣度季越的用意,而这份恶意,自从听见季越对自己展露心迹的那一天起便再次滋长。
于是,哪怕知道季越是真心在询问自己,应该把乐丘送去哪儿,自己也无法开口,或是说不敢开口。
即使季越现在可能并不知他与乐丘私下还有这交情,可童怜却总是忍不住想,万一呢?若是季越发现后又对乐丘心生猜疑呢?对帝王的心思,对别人的想法,童怜已经不敢赌了。原先在面对季越时的十拿九稳,在知道季越对自己的感情后,童怜反而胆怯了。
有时候,甚至是童怜都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荒唐。
拾六瞧见他这劫后余生的模样,却是不禁笑了:“这知道的是你只是单纯入了趟宫,不知道的看你这样子,怕不是会觉得你被宫里那位强取豪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