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时间本就晚了,就算将这场剧目看完,也不过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见匠人们准备替换皮影,开始下一段表演,季越凑到童怜耳边,小声道:“阿朝还想继续看么?”
听着季越的语气不自觉转换到了年长者的姿态,童怜不免失笑道:“你还想看么?”
这言外之意便是他并不想看了。季越摇头,随后又道:“趁着现在人少我们去放河灯吧。指不定河神现在正空闲着,刚好就能看见我们的河灯,替我们完成心愿呢。”
对季越的这些说辞童怜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反而笑着回:“好。”
相较进来的困难,两人出去就轻松多了。只是哪怕远离了人群童怜却好像遗忘了什么似的,仍然没有将季越的手放开。季越对此自然乐于见成,也不会主动开口让童怜松开,甚至悄悄挪了挪,从童怜单方面牵着季越改为两个人相互牵着手——季越自然也想再过火些,但他却是不敢了。
“朝朝是想到了什么?”季越边走边问。
童怜点头,似是怀念道:“以前在镇北侯府的时候,老镇北侯是除去阿娘之外,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了。”
季越没有多说什么,稍微捏了捏童怜的手权且当做安慰。童怜之前就发现了季越的这些小动作,松了手上的力道,将手举起在季越面前晃了晃:“陛下。”
见童怜骤然更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季越的双颊不由变得滚烫,他干咳了声放开了童怜的手,强行解释道:“方才我是怕朝朝走丢了。”说完,他也不管童怜作何反应,一心想将他的注意力移开,便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摊,“朝朝你看,卖河灯的人在那儿。”
童怜本就是为了逗季越,此刻看见面前人与自己想象中如出一辙的反应,不由莞尔。
外头卖的河灯自然不比宫中的精致,季越挑挑拣拣好半晌,才终于从那一堆河灯中选中两个勉强过得去的:“朝朝,这两个你更喜欢哪个?”
看着眼前两盏近乎一模一样的河灯,童怜沉默了会儿,而后随手取了其中一盏。看到他的选择,季越笑道:“我也觉得那个更好些。”说完他又转头对摊主说,“这两盏河灯我都要了,你这儿可有笔墨?”
哪个来放河灯的人不是为了祈愿?是以摊主这儿除去河灯最多的便是毛笔墨块了。他一脸带笑地取了两只毛笔,将它们递给季越:“公子,给。将愿望写在河灯上,若是河神大人瞧见便会替公子实现愿望了。”
童怜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说的,也不觉得自己有所求,于是他虽是接过了笔,却并未写什么,只是等季越写好后与他一起将河灯放入水中。
看着越飘越远的河灯,季越不禁问:“朝朝都写了什么?”
“若是说了岂不是不灵了?”童怜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