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摇头,只说:“晚些我们去放河灯吧。”
童怜自然没有意见,点头应下:“好。”
两人肩并肩在长街上走着,不一会儿就瞧见一个扛着草垛子、准备开始吆喝卖糖葫芦的小贩。
季越抬头朝童怜笑了笑,继而道:“怜怜,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童怜看着季越快步走向小贩,与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又从荷包中取了几个铜板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童怜的视线,季越在接过糖葫芦时还扭头朝童怜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红果。
恍然间,童怜突然觉得如果季越不是帝王、他也不是南朝掌印,或许也不错。
他们可以忙里偷闲地出来逛逛,可以肆意气笑哭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起出来逛个夜市也需要无数借口堆叠,担心这又担心那儿的。
不一会儿季越就回来了,只是除去手中的两串糖葫芦,他还带回了两个面具——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趁着童怜还未回神,季越抬手直接将其中一个面具覆在童怜面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没有绥宁帝与童掌印,只有季明安与魏朝可好?”
童怜已经分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见这么名字了。上一次有人这么叫他似乎也是近十年之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了。
那时的他生死全凭别人的一句话,就算想要应下理智也早早将他劝住,只能回答一句“奴叫童怜”。等到他能将性命握在自己手中时,这个许久之前的名字也早就无人记得了。
童怜并不意外季越能知道自己原先的名字,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季越又为什么要去查。若是为了寻到他的弱点,那根本没有必要。
察觉到童怜过分纷飞的思绪,季越说:“朝朝?阿朝?兄长?”
童怜回神,他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将指尖点在季越额上把人推远了些:“说话便说话,凑这么近作甚?”
见童怜的心情好了些,季越也笑了,他故意再次将脸凑到童怜面前,把手中另一个、给自己准备的面具往前一递,说:“我手上还拿着东西,朝朝替我将面具带上吧。”
童怜接过面具,嘴上却故作不满道:“既然也知我是你兄长,怎可直呼为兄名玮?”
季越的视线没有片刻从童怜脸上移开,口中很是混不吝道:“因为朝朝的名字好听。”
“好了,离我远些。”说话间童怜已经将面具给季越带好了,他从季越手中将自己的那串糖葫芦抽走,又拍了拍季越的肩膀轻轻往外一推,嫌弃地说了一句。
季越将手放在面具上,如同傻小子一般嘿嘿一笑,随后又走到了童怜身边。就那模样,谁能信他是现在南朝的掌权人呢?若是如巴尔特现在见到他,怕是不愿相信自己竟是与这样的人交锋时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