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抬头,极其认真地看向如巴尔特:“匈奴王大可以试试看。”
童怜过分狠戾的眼神让如巴尔特恍惚半息,继而他像是无视了身居主位的季越,大笑道:“童掌印,我觉得你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本王真挚地邀请你来我匈奴,你且放心若是你来了,本王定然不会因为忌惮时不时便想要了你的命。”
“多谢匈奴王的厚爱了。”在主位上的季越阴恻恻道,“若是匈奴王不胜酒力,那便别喝了,下去醒醒酒,莫要随意在这儿撒酒疯。”
几乎是季越的话音方落,原先在宴席外的侍卫便纷纷鱼贯而入。他们轻弹开了腰间长剑,一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则以指尖卡着剑鞘,随时便能拔剑出鞘。
为首的御林军小跑至如巴尔特面前,冷冷道:“匈奴王请吧。”
人家都已经拿着长剑相逼了,如巴尔特自然也没了继续讨人嫌的心。他轻笑着举起桌案上的酒杯,将里头的酒水一饮而尽,末了甚至还将酒杯往童怜的方向递了递,轻声道:“这酒,终究是不如我们草原的马奶酒。”
他的声音很低,再加之童怜与他的距离也不算近,童怜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只是童怜没听见却并不代表请他人听不见。
在如巴尔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近乎所有官员皆是恨不得御林军能直接拔出长剑,让匈奴王血溅当场的模样。
这义愤填膺的心绪一直到匈奴人被御林军“带走醒酒”,也未曾平复。官员们似乎都忘了自己原先的立场与童怜相悖,其中一个官员甚至忍不住弯腰走到宴席中间,对着季越行礼道:“陛下匈奴人未免有些太过嚣张,若是谈判失败、盟约破裂,还愿陛下准许微臣带兵出征!”
那个武将的话像是将所有官员点燃了似的,此刻竟是不顾现在还是宴席而非朝堂,竟是纷纷出列请旨。
然而就在这群愤愤不平的官员之间,童怜却冷静地像是个局外人:“还请陛下三思。”
季越原本已经消减下去的怒意,立刻就被童怜的这句“三思”重新激了起来:“童掌印方才是没听见如巴尔特都说了什么了么!”
“微臣听见了。”童怜不卑不亢道,“只是还请陛下三思。”
童怜的态度彻底将季越惹火了,在一旁的季青和见状也是冷笑道:“童大人难道是还有其他法子能让匈奴接受谈和?”
“臣现在尚且没有办法。”
“所以掌印是已经决定要以身殉道了?”季青和死死盯着童怜,就好像只要童怜给出肯定的答案,哪怕是季越再怎么阻拦,他也一定会上前将童怜斩首与席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