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辛苦。”拾伍并没有继续模仿乐丘的声音,而是用他自己的声音道,“大人神机妙算,若非您早早让我前往西北边塞,如巴尔特那边怕是要起怀疑了。”
童怜摇了摇头,说:“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早在看见乐丘所寄来的书信里,屡次提到匈奴人的小动作时,童怜心中便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于是在他跟着季越去避暑山庄之前,童怜就已经给拾伍留了密函,让他去一趟边城。
当时的童怜只觉得拾伍那变幻莫测的易容术或许能帮上沈榭之他们的忙,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相较于帮上沈榭之,拾伍更多的反倒是帮助了自己。
真正的乐丘跟着黄滕快马加鞭赶回上京,而拾伍则易容成乐丘的模样,以护送之名跟着如巴尔特他们一起到上京城。
反正如巴尔特近乎没有同乐丘交过手,护送的路上自然也发现不了真正的乐丘,早已经带着所知晓的所有关于北匈奴的消息回了上京城。
“一路上如巴尔特可有说什么?”童怜直接开门见山道。
拾伍微微摇头:“如巴尔特比属下想象的更加谨慎,属下现在能确定的是,北匈奴那边对南朝的情况亦有些了解,甚至有可能有上京的官员与他们暗通消息。”
闻言,童怜不禁紧锁双眉。拾伍性格谨慎,若非有一定把握是定然不会将那些莫须有的可能告知他的,显然关于北匈奴的事情比他所想象地还要复杂。
“你有几分把握?”童怜仍然有些不愿相信,只是问。
拾伍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抱拳道:“至少七分。”
拾伍的七分把握与旁人的九十分也相差无几了。
见无回转的可能,童怜自然也不会再寄希望于那二三分的可能,他吐出一口浊气,说:“去查。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他们的亲友家眷、每日都做什么、在朝堂上都提出过什么意见、所站的党派全部都去查一遍,越详细越好!”
其实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是现在的童怜除了这种笨办法属实没有其他的法子了。现在敌在暗处,而他们甚至还没有任何缩小范围的法子,只能一边将官员们的信息查个底朝天,一边暗暗从如巴尔特那边得到些又指向性的线索。
只是如巴尔特这人虽然狂妄,却也心细如发,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出给他偷传消息的人,何其之难。
童怜压下心中的愁绪,又道:“你去将这几日与如巴尔特的谈话,以及所发生的的事情告知乐丘,务必要做到事无巨细,待他能记清楚后,你再待他来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