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低头敛下眸子,不去看她们现在的模样,给足了她们整理衣冠的时间,而后道:“微臣方才提醒过端乐长公主,切勿出藏经阁。”
季婕欢自知理亏,在被侍女搀扶着起身,又拍干净衣衫上的尘土后,她略有不甘道:“本宫去哪儿还不需要向童大人汇报。更何况皇姐出事,身为妹妹的本宫前往看望,又何须童大人肯许!”
“端乐长公主教训的是。”童怜拱手道,“方才长公主可是瞧见了什么?怎的突然便摔了?”
闻言,季婕欢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侍女。侍女察觉到季婕欢的动作,上前一步给童怜行了一礼,继而才道:“方才公主听见有人说端阳长公主中了毒,心中实在担忧便打算去瞧瞧端阳长公主情况如何,可我们走到半路却是突然有一身着青衫的男子窜了出来,将公主吓了一跳。对方似是发现了我们,只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护国寺的男女住所并不在同一方向,若非端阳长公主出事,自己也不可能往女眷的厢房这儿走,可正因如此在这儿出现的男子便显得格外可疑了。
童怜皱眉:“敢问端乐长公主可曾看清了对方的衣着长相?”
季婕欢似还有些受惊,一面扶着自己的胸口,一面没好气道:“对方是突然窜出来的,我们方才碰了个照面,他便立刻将我们推开然后便消失了,我又如何知晓?”
“碰了个照面?”童怜反问,“既然都已经见着了,那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且不说对方容貌,对方的身量总是清楚的吧?”
“本宫说了不知!”季婕欢突然提高了音量,就连扶着胸口的动作都停下了。她的面颊像是被气红了似的,杏眸瞪大,一副怒极的模样,“祭祖事宜皆由掌印一手操办,可现在却是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掌印不去寻给皇姐下药之人,凭白在这儿问本宫这些事作甚!”
见季婕欢突如其来的怒意,童怜心中又增加了几分怀疑。他的手不自觉握住了腰间的荷包:“长公主又如何知道本官不是在查案呢?”
季婕欢下意识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在注意到童怜对自己的自称时却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将先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是么?既然如此,本宫便祝大人能早些查到投毒之人究竟是谁了。枝浅,我们回去!”
看着季婕欢离去的背影,童怜拱手道:“微臣恭送长公主殿下。”
待确定季婕欢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童怜却是回想起了方才季婕欢的所说的话。诚然,童怜相信季婕欢不会给季澄颜下毒。可同样的,若是要说季婕欢与“将她推倒在地”的那位青衫男子完全不认识,童怜自然也是不信的。
这一趟,非但没有真凶任何范围的缩小,反倒是给自己增加了一重疑惑。童怜自嘲一笑,微微摇头后还是准备先去季澄颜的住所看看。
只是他方才抬脚准备离开,下一瞬却是突然瞧见在季婕欢方才倒下的地方,还留着一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