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的心整个提了起来,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希望对方并没有听见。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近乎是他踩到树枝的那一刻,季越就听见了盔甲走路碰撞时的独特响声。那人手里似乎还举着火把,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噩梦。
季越的手死死攥着手中的石片,似乎只有在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才能让自己清楚的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拼了!
季越提起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石片刺下便听见一声调笑:“许久未见,陛下就是以这种方式来欢迎微臣的么?”
略带熟悉的调笑让季越久久无法回神,一直等到沈榭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季越脑袋上时季越才堪堪回神:“怎的傻了?莫不是忘了我是谁吧?”
沈榭之身后的兵看他这么对待皇帝,心脏都提到了喉咙口,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是敬佩将军的勇气,还是感慨将军与绥宁帝的关系。他们心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紧接着就瞧见绥宁帝直接扑进了沈榭之的怀里。
“榭之哥哥……”憋了一个下午,在看见熟悉的人后,季越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恐惧哭了起来。
沈榭之也没想到他与季越相遇会是这么个场景,见季越哭了也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季越也不需要人哄,在稍微发泄完感情后便后退了两步,随意地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沈将军森林中,先前为了护朕提着剑便与猛虎缠斗。小沈将军速去寻他,遣几个士兵送朕回营地便好,”
因为方才哭过,季越双眼通红,就连语气都带着些哽咽,可沈榭之却是丝毫不敢小看季越了,他规规矩矩跪下,对着季越行了个军礼:“末将遵旨。”说完沈榭之便点了几个亲信,又将自己的战马拉到季越面前,“还请陛下先骑它吧。”
季越连忙摇头拒绝:“不必了,小沈将军寻人要紧,朕……朕走回去便好。”他中午才骑了疯马,又被它带来了林中,即使知道面前的战马训练有素,可这段时间内却也不敢再骑马了。
见季越拒绝,沈榭之也不打算为难他,微微点头便重新翻身上马:“陛下请小心,待到了营地……”沈榭之沉默片刻,继而继续道,“待到了营地请先去寻御医问诊。”
这一天季越所经历的实在太多了,于是也没思考沈榭之话语中那不知何为的停顿,只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小沈将军小心”。
一直到回了营地,季越才明白沈榭之方才为什么那么说——营地内人来人往,即使马匹全被牵回了马厩,可大臣们却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在季越回来的时候,官员们的眼睛都亮了,纷纷快步走到他面前嘘寒问暖:“陛下您没事儿吧?可有哪儿伤着?”
“陛下您先回营帐中换身衣裳吧,微臣去寻太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