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眸许久,童怜硬生生养出了几分困意,听见这声音,他不禁打了个哈欠,眼泪瞬间充斥着眼眶,让那双淡色的眸子带上几分水光:“事情办得如何了?”
“属下已经将事办妥了。可……”那人有几分疑惑,却顾及这他们之间的身份,不知应不应当开口询问。
童怜端起一旁已经凉透了的参茶,浅啜一口:“问。”
得了赦令,那人松了口气,将双手高举过头顶,问道:“为何此事一定要让秦王知晓,若是……若是他当真不顾马疯,一心想要将您置之死地呢?这不会太过危险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季青和现在不会跟我闹翻,若不然他只靠着先帝遗诏,便可稳坐摄政王之位。皇上尚未完全信他,与他还有些许隔阂,在他能确定我已无还手之力之前,除非事不可控他不会主动对我下手。”说着,童怜竟还轻笑了一下,“至少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我下手。”
“花琰,你秋狝时记得注意些。”童怜将杯盏重新放回桌面,继而起身像是对待宠物似的揉了揉花琰的头,而后又轻拍一下,说,“让人也留意一下今日宫中的情况,皇上……”童怜并未将之后的话说完,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
他是了解季越的,可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能发现季越对他的态度逐渐有些不同了。轻敌乃棋盘兵法的大忌,同样自然也是官场之上藏匿最深的那把刀。腹背受敌可不好受,而他只能将自己压在棋盘之上。
接下来几日朝堂上皆无什么要事相商,可奇怪的是往日无事商讨的时候,诸位大人皆恨不得将童怜从头批斗到脚,可这几日竟是出奇的安静,偶有几个不开眼的大人提及童怜,却也尝尝被季越、乃至秦王糊弄了过去。
这日,廖德厚带着满心担忧,再一次到了童府。
“童大人,您说这最近的朝中局势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廖德厚皱着眉,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担忧惶恐,“自您官复原职之后,陛下便无在任何事物上提及您,就连好些个原本是您负责的差事,也分摊给了其他几位大人。您……您与陛下不会是离了心吧。”
相较于半刻也歇不下来的廖德厚,童怜却是接受良好,他一点点吃着糕点,徐徐道:“怎的不说是陛下心疼我,不忍让我分心忧虑呢。”
廖德厚想反驳,但是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在不惹恼童怜的前提下,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吐露。
见廖德厚数次开口,却又因不知说什么闭嘴,童怜却是笑了:“过两日秋狝,今年我要同陛下一起去,这朝堂间的事廖大人多少些心,若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吧。”
听了童怜的话,廖德厚这才反应过来,绥宁帝最近逐渐交给旁人的差事,不都是在秋狝期间要审查的么。思及此,廖德厚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帕子将额上冒出的冷汗擦去:“好好好,只要不是掌印与陛下离心便好。只是今年掌印如何会想的去秋狝场?”
“陛下恩典,不敢不从。”童怜回。
廖德厚的心眼儿还没蔡琢多,见童怜这么说自然也没怀疑什么,又于童怜闲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