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和怎么说也与季越相处了近一个月,自认为对这个侄儿也算得上了解。他起身道:“还请陛下三思。”
此时季越正好回想到了方才季青和突然提及熹平二十二年的宫变,还有满肚子的火不知朝哪儿发泄呢,看见骤然起身的季青和,自然也懒得维系他们薄如蝉翼的叔侄情:“秦王是听不懂朕说了什么么?既然你们想让朕三思,那不如跪着陪朕‘三思’吧。”
季青和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语中莫名带了几分对孩童的纵容:“陛下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有的大人年岁比先帝都大了,又怎能这般陪你玩闹?”
听着季青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景帝,季越却是被气笑了:“先帝,先帝。若是秦王当初在收到父皇信件的时候便赶回上京,可会有现在的事?!”
眼见着季越就要在朝堂上与季青和吵起来,童怜终于是坐不住了。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顾此刻还有多少官员在场了,直直地看着季越的双眼,缓缓开口:“陛下,现在还是在金銮殿此事莫要再提了。”
季越也直视着童怜的双眼,两人就这般遥遥相望许久,最终还是季越率先败下阵来。他一言不发地从龙椅上下来,在离开金銮殿前最后瞧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百官大臣,淡淡道:“诸位若是喜欢跪着,那便继续在这儿跪着吧。只是往后你们也莫要拿什么死谏威胁朕,朕不似先帝,有的只是孩童心性,即使你们真的一头在柱上撞死,朕也未必会顺从各位大人。”
说完他没去看任何一个人,连那个小太监也不等,直接加快了脚步回了御书房,在进去之前甚至还特地吩咐孟苋,说今日自己谁也不见,就算是童掌印来了也替他将人请回去。
孟苋并未跟去金銮殿,现在也只是思考为何今日上朝的时间格外得长,以及……这又是谁惹恼了陛下,竟让他连童掌印也不愿意见了?
季越离开之后,百官纷纷抬头,可最终却也只能面面相觑。他们三两人凑成一堆,不用想也是在商讨着现在这情况应当如何是好,而他们往后又应该如何继续在绥宁帝那儿给童怜上眼药。
只是在这百官之中,季青和的目光视线却是早早就已经盯住了童怜。
“童掌印好本事。”他缓缓走到童怜身边,皮笑肉不笑道,“我竟不知掌印身边竟还有那般高手。是之前你来见我时,身边跟着的那个侍卫?”
聪明人之间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面对季青和童怜也不打算装傻,只是左顾而言他:“蔡琢大人的府邸可比不上皇宫,只是将东西物归原主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受教了。只是不知道后面童大人怎么做呢?”季青和点了点头笑着反问。
童怜摇头:“下官依旧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件事情本身便是王爷给下官下的套,可这陷阱已经被猎物瞧见了,那猎物又为何要傻傻地往里头钻呢?”说着童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笑了,“只是下次准备设下陷阱之前,猎人不若也检查检查自己的装备是否齐全了,毕竟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呀……又有谁是说得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