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宁帝都已经来了,百官自然也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懒散,纷纷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微弯着腰以手中芴板盖面。
季越款步走到正位龙椅上坐下,待自己整理妥当后,这才朝着一旁的小太监点了点头。小太监立刻会意,朗声道:“卯时已至,百官上朝——”
百官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早朝便算是开始了。
在按部就班结束了对入京离京人员以及边关事务的处理后,季越微微吸了口气,视线不由落在了下位的童怜身上。
童怜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背后的视线,他知道季越是在想什么担心什么,只是此刻他依旧仍由季越打量,就好似对那些事一无所知一般。
小太监可不知绥宁帝此时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他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百官对童怜的各种弹劾,就在官员们等待着第一个“出头鸟”站出来时,季青和则往中间站了站,开口说:“臣有事起奏。”
季越深吸一口气,抬手道:“秦王请讲。”
“臣要告发童掌印行贿受赂、以权谋私。肆意将科举交予太常寺卿蔡琢,而后甚至逼迫蔡琢将科举试题泄露,令其修缮考生居所时使用腐败的木料。”
季越眉头紧锁,问:“秦王所言可有证据?”
“自然。”季青和道,“臣已将蔡琢的所有证词按完手印,于上朝前托曲公公置于桌案上了,而蔡琢本人也在殿外听候觐见。”
蔡琢的那些证词季越昨日便已经全部看过了,此时再看一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是面对着上头那一条条所谓的罪证,季越还是忍不住握紧了双拳。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童怜:“童掌印,你可还有话想说?”
被点到名的童怜往中间站了几步,依旧是以芴板掩面,恭敬道:“既然秦王说蔡大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微臣恳请皇上允许臣当面与蔡大人对质。”
“朕准了!”几乎是童怜的话语刚落,这边季越便迫不及待开口了。
时至现在,他还是愿意相信童怜,相信季青和所给自己的那些证词,更多的是他与蔡琢合谋好了要陷害童怜的。在上朝前,季越设想了无数个结果,可绝大数时候想到最后都是以童怜的沉默告终——就像是之前,他去询问童怜当年那场宫变是否是他策划,拿着那些“证据”去询问它们是不是真的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