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也是笑着应下:“怜谢过陛下信任,必当——不负所托!”
从五皇子府出来后,童怜缓缓收起脸上的表情,冷笑道:“愚笨。景帝这几个儿子,也就只有大皇子与小殿下稍好些了。”
在他身后的拾六咋舌道:“也幸而季枫和季岑都是蠢的,若不然我们又岂会这么顺利。但凡他们再聪明些,你家小殿下的路都没如今这般平坦。”
提及季越,童怜脸上莫名多了几分自豪:“哪怕没我,只要景帝还能撑得住,小殿下便能撑起这江山社稷。”
好在拾六早已习惯了童怜对季越这宛若亲弟的态度,是以他也没多在这上头纠结询问,只是将话头一转,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童怜不管是在季岑那儿,还是冯程轩那边都处于悬崖之侧,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涯底。可同样的,如果被两人发现他其余的小动作,甚至不需要季岑动手,冯程轩便会率先将他的所有作为上报朝廷。
但凡走错一步,便只余下满盘皆输。
“等着便好。以不变应万变。”童怜无所谓道,“只要季岑已经收敛那些个小动作,不管冯程轩掀起了多大的风浪都与我们没关系。就让我瞧瞧,若是没人提醒,他们二人之间又是谁更沉不住气些吧。”
纵观全局,拾六一时间也不知是否应该感慨,不过半年时间,童怜的心机城府就已经深到了如今的地步。
“对了。”走着走着,童怜突然停下了脚步,“和红药说一下,最近准备推个羊出来。虽说可以慢慢来,但是若是将季岑惹急了,那也实在麻烦。”
因为两人此时刚好行至云来客栈门口,拾六原还以为童怜要说的是,先前那个能品出“邀月”与众不同的人。
原先拾六还准备先调笑一番,再和童怜说这几日自己暗中寻来的线索,可没想到童怜所说的竟然还是关于季岑的事儿。
“童大人,您是当真一点儿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么?”拾六难得诚心地问。
童怜刚还不解拾六为什么将话头偏到了这儿,可当他环顾四周后这才明白。他也不逃避,只爽快地点了一下头:“并不。”
这下轮到拾六皱眉了:“若是日后季越当真做了皇帝,你以后的日子可比现在舒坦轻松。”
“那又如何?”童怜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中更多的也是无奈,“不管是阿娘还是小殿下,若是他们知晓我做了这么多……事,应当会对我很失望吧。”
拾六想反驳,可还没等他将反驳的话语说出口,却突然被童怜打断:“拾六,这些年我实在累了。”
“你是在我身侧最久的人了,我是如何过来的你甚至比童正初知晓地还清楚。”童怜转身,勉强勾出一抹笑意,“拾六,我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