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不可能知晓童怜这几日在做什么的,但他现在却能直接说出童怜这几日的行踪,显然是早已派人调查过了。既然如此,童怜自然也没了隐瞒的必要,他恭恭敬敬地回:“是。奴才前天受了些伤,幸而被何太医捡到。”
“哦?可是在前日同子晋他们在船上时伤着的?”景帝反问。
季桓都在这儿,童怜自然不可能说谎,见景帝还在和他打太极,童怜却是已经没了继续迂回的心,直接开口说:“并非。启王与沈小将军功夫了得,奴才当时也是同七殿下在船舱中等着,是以并未受伤。伤是在童正初那里受的。”
景帝也没想到童怜会直接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他看着童怜的眸子微微眯起,批阅奏折的手也停了下来,转而伸向了一旁的杯盏。
童怜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着继续说:“前些日子,奴才在睡梦中骤然惊醒,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疼,一开始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可等那阵儿缓过来了,这才发现疼的并不只有肚子。第二天,就是前日,童正初突然叫奴才去他那儿,然后问昨夜睡得如何,奴才觉得不对劲,但是却也不敢细问,后来童正初才说是他给我下了毒……”
既然景帝已经派人调查过自己了,那么童怜自然是不可能将所有事都瞒下的,最容易保全自己的方法,便是将半真半假的消息告诉景帝。而自己身上最能让景帝放心下来的,自然是童正初所下的,那个到现在为止还没能有解药的毒。
听到这儿,景帝沉思片刻,给一旁的季桓打了个手势,让他去派人将何太医叫来,而后便“嗯”了一声,示意童怜继续说下去。
得到景帝的示意,童怜也不敢耽误,他浑身一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打着颤儿:“童正初和我说,他自己也没有解药,但是毒发的时候会一次比一次疼,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身不如死,除非……”童怜说话时语无伦次的,即使此刻他面对的是景帝,但是却还是下意识地说了“我”。
好在景帝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除非什么?”
“除非我能完全听他的话,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我听话,他就能定期给我抑制那种毒发作的药。”
景帝又问:“你答应了吗?”
“答……答应了……”童怜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
“他要你去做什么?”
童怜听了,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景帝,在和景帝目光相对的时候,童怜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断地头磕在地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自己的脑袋一次次撞在地面上:“奴才该死,是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