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先下是有了大致的方向,只是若是真的与前朝有关怕是调查起来也会有诸多不顺。何太医稍叹一口气,随后便带着白芷起身离开了。
童怜原先就不怎么舒服,勉强打起精神同何太医说了会儿话,等这精神头过了便更觉困觉,也顾不得在去找季越,直接缩进被褥里睡着了。
再后来他是被季越叫醒的。
季越站在他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推搡着,一时间童怜竟然有些分不清小殿下到底是想要将他叫醒,还是担心自己被吵醒。
事实也的确如此,虽说白芷送来的药已经熬好了,但是季越一面担心着童怜睡醒时药便凉了,而另一面却又想让童怜起来喝药。着两个想法一直盘旋在季越的脑海中,一时间竟然也分不出到底是谁更占上风,于是便出现了如此一幕。
好在童怜及时睡醒,也省去了季越继续纠结。
“怜怜起来喝药啦。”季越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每日清晨童怜来叫自己起床时的场景一样。
童怜勉强睁眼,刚准备开口却因为骤然吸入一口凉气止不住地咳嗽。今日之前季越并未见过童怜咳得如此厉害,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便开始干着急。
等咳嗽缓些了,童怜勉强扯动嘴角,小声道:“是奴才吓到小殿下了吗?”
自然是有些吓到了的,但是季越却只是摇头,然后将林祥招来:“怜怜你快喝药,喝完药就好了。”
话已至此,童怜自然不会拒绝,立刻从林祥那儿将药碗接过,把乌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怜怜苦么?”季越怯生生地问。
“不苦。”
童怜自从跟了童正初后就各种汤药不断,更别说童正初还会刻意要求在药材中加入黄连一类药材,有时童怜甚至觉得自己的味觉已经全部麻痹了,就如现在这样单一碗正常的药汁,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只是季越却是没料到童怜的回答,手里不禁用上了几分力,干巴巴地应了声:“哦。”
童怜看着季越紧攥着的手,又看了眼宛若被雨水打湿了毛发的小狗似的季越,微愣后带着些许怀念道:“若是这时候能有块饴糖便好了。”
“嗯?”季越呆愣愣地抬头,近乎全黑的眸中带着几分不解。
童怜:“小殿下你不知,年幼时阿娘总会省下钱给我买几块儿饴糖。等我疼了抑或者难受的时候,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给我一块儿。她说,若是觉得生活苦了那边吃块糖,只要吃到甜的,那些苦味也便不再难捱了。”
虽说季越大概听懂了童怜的意思,于是献宝似的将自己的手举起:“怜怜这个给你!”说着季越的手缓缓张开,露出里面那一小包金灿灿的松子糖,“这一包都给你!以后你若是觉得药苦了就吃一颗,等你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