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之间的这些绕绕弯弯季越却是不知道的,他朝季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在接收到季越地注视后,季桓却只是朝他笑了笑,随后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季越看得一头雾水只好求助于自己身边的童怜:“怜怜……明明是先前父皇……”
“小殿下慎言。”还没等季越讲话说完,童怜便皱眉小声提醒。
被童怜这么一说,季越立刻住了嘴,甚至用两只手将自己的嘴捂上,只是虽说口不能言,但是他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为什么”?
童怜也知,如果不满足了季越的好奇心,接下来就有他好忙的了,于是也只能轻叹一口气,随后附到他耳边轻声说:“童公公几乎是从陛下年幼时便一直侍奉其左右了,甚至可以说他是陛下的另一张嘴。他的意思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就代表着陛下本身。”
说到这儿童怜停了一会儿,微微退开一点儿,见季越捂着嘴连点头,于是便继续小声说:“在陛下停顿的那一会儿,童公公就知道陛下其实并不待见匈奴使节。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地拖了他们一会。陛下并没有直说,殿上都没人听见更别说是远在殿外的使节团了,于是哪怕匈奴世子不满,陛下也只需要略微责罚童公公,轻飘飘接过便是。”
“可是,吃了哑巴亏的分明是他们,难道他们便不气吗?”听到这儿,季越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放下捂着嘴的手疑惑道。
童怜轻笑着回:“小殿下,匈奴人此番过来可是为了谈和,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两国谈和可不值当。”
听完童怜的解释,季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等他将方才童怜所说的话都消化完后,便重新展开笑容,对着童怜自豪道,“父皇和大哥都可厉害啦,我们一定会赢的!”
只是童怜显然不可能和季越一样乐观。
之前他基本是在童正初身边当差,对于朝堂上的一些并不算多重要的事情也都能听一耳朵。这两年江南雨多,庄稼的收成算不上好,再加上先帝晚年挥霍无度,在景帝刚刚登基的时候便一直在想办法敛收财政,这两年才勉强缓过来。而匈奴世子他们在刚刚吃了哑巴亏,接下来也一定会在谈和的事宜上想办法在南朝这儿挖点什么走。
正如童怜所想的那样,酒过三巡之后,匈奴世子突然起身:“南朝皇帝,我们此番前来可不单是为了来吃你们一顿酒的。”
此话一出,席间官员纷纷皱眉:匈奴世子这话说得,宛若南朝才是那个提出和谈的一方似的。更别说他的话语之间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蔑视。
不过景帝毕竟是先让他们吃了亏,虽说心底不悦却也不可能就这么摆在明面上:“哦?那世子不如先来说说,你们来我南朝谈和都带来了哪些筹码。”
景帝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纵容,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国世子,反而是自家一个发了脾气,想在爹娘那儿获得注意力的孩子。
听着景帝的话,匈奴世子心里怕不是想直接从侍卫手上夺走佩刀,直接将它架在景帝脖颈上。只是就在他气得直磨牙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使臣突然用筷子轻击着酒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