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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危难远远高于自身的实力,超于力所能及的范围时,人们就会彻底绝望,而在此境地之下的祈祷,就会附着上最强的愿力,一旦得以满足,就能完全获得他们的信任,此后就会持续不断的得到更多的愿力。”

严靳昶:“愿力……是那些神君们所需要的力量么?”

景还祥:“正是!愿力可以更快的提升他们的实力,还能增进修行的速度,比普通的苦修静修快上许多年。”

“可是,已经踏入修行之路的修士们算是逆天而行,基本上不再相信满天神佛,只相信自己,就算祈愿,愿力也不强,唯有那些弱小又陷入了绝境的普通人,才能释放出强大愿力,且只有神君们能感受得到。”

“一开始,那些神君只是命手下多多宣扬自己的事迹,在凡间建起神像,可是能在这种招数之下获得强大愿力的神君屈指可数,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早年飞升的神君占据,新飞升的神君根本没法分一杯羹。”

“能走捷径的道都被前辈们占据了,他们走不过去,更绕不过去,于是便有人动了歪心思,想出了旁门左道。”

“既然愿力不足,那就造出一个能有激发出强大愿力的环境!”

“于是那些神君,联手设下了大界,将本该由他们,或者他们的后辈们渡的劫难,引入了大界当中。”

安韶:“这如何能引?”

景还祥:“他们自己进入大界当中,可不就引过去了。”

所以,根本不是天灾降临,神君救世,而是神君降世,引来大灾。

顺序完全是颠倒了,可前者说法能享誉美名,后者却会承担罪名,所以那些神君选择了前者。

安韶:“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啊,一群神就逮着一个地方的人嚯嚯?”

景还祥:“因为他们发现,人的感激是短暂的。”

“他们会在陷入绝境的那一刻,虔诚的祈祷,会在得救的那一刻,由衷的感激,会在未来的一些日子里,殷勤地还愿,可那都是有限的,他们不会一直如此,无论是虔诚的祈祷,由衷的感激,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都会被时间冲淡,被生活磨灭。”

“他们的寿命太短,日子太短,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时间一长,再繁衍几代之后,若是没有长辈们提醒,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会被遗忘。”

“就算长辈们耳提面命,日日教导,时时提醒,那些没有亲自经历过那些灾难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理解,那些没有亲身经历痛苦的人,又如何能体会到那种痛?

就算有父母之命,他们去上香了,也无法提供足够强大的愿力,因为他们自己不信啊!”

说到这,景还祥深吸了一口气,“于是天灾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最后变成了像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每月一次。”

严靳昶:“我们没有看到,只是听说。”

景还祥:“若是你们在这鬼地方待得久一些,就有机会看到了,不过就算看到,也是过去的残景,敬神国早就不存在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死光了,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尽数掩藏,外界根本无人知晓。”

安韶:“那些神君呢?”

景还祥:“他们在短时间内获得了比别人多了几倍的强大愿力,实力暴涨,修行速度与日俱增,很快就成为了神弥界数一数二的神君,他们成名之后,这片地方就成了他们不可为外人道的最大污点,一旦曝光,就要被数万人唾弃的那种,他们当然要死死地藏着掖着。”

绕是心里有些猜测,严靳昶还是被景还祥口中所描述的神君们的无耻惊到了,“他们费尽心思做下这些,不就是为了得到愿力吗?敬神国的人能给他们提供那么多的愿力,他们说抹消就抹消了?”

景还祥:“每一个人身上的愿力,其实是有限的,只不过是每个人的上限不同罢了,有些人的愿力有很多很多,有些人的愿力就算穷极一生,都抵不过别人的几年。”

“不过,就算愿力再多,也扛不住这般压榨啊,每月一次的天灾使得人心惶惶,他们必须依附于一方神君,才能保全性命,长此以往,终究是会疲累,觉得人间这一遭实在痛苦无趣,惶惶不可终日,生出求死之念。”

“在那几个吸血虫疯狂的压榨之下,敬神国生出求死之念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生无可恋,接连自缢,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致使这一切的本因,就是他们一直供奉的神君。”

“随着敬神国的人越来越少,那些神君急在心里,却又不能打开大界引入新人,因为大界之内的世界,已经与外界隔绝多年,好不容易让生活在大界当中的人对于每月都会有大灾的事情习以为常,对于每日都要供奉神君的事习以为常。”景还祥握紧拳头,“于是,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榨干了他们的愿力,反手将此地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