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七时终是搁下木梳,朝铜镜里的中年妇人笑笑,“李婶可还满意这个盘桓髻?”
“满意满意,七时姑娘就是手巧!”中年妇人边夸赞边起身,在七时相送下离开。
如果不是照顾到李婶的情绪,七时还能再梳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不够就两柱,梳到萧尧离开。
“民女七时,叩见三皇子。”七时转回身面向萧尧行的是大礼,双膝跪地,重重磕头。
萧尧愣住,随即赶忙伸手想要扶起七时,不想伸手一刻,七时竟有躲闪,“不知三皇子驾临,民女没有远迎还请三皇子降罪。”
“七时姑娘?”萧尧知道七时可能不太想见他,却没想到这种抵触如此强烈。
七时就只跪在地上,匍匐不动。
萧尧咬咬牙,“你先起来。”
七时闻声,缓慢站起身却只立在原地低头,不发一言。
“七时姑娘是在怪本皇子?”萧尧开口,问的小心翼翼。
“不敢。”
萧尧苦笑,“不敢就是怪。”
见七时立在那里不动,“你可不可以坐下来?”
七时没有,她静静站在那里,自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排斥跟抗拒。
萧尧苦涩抿唇,声音沙哑,“申虎之死与本皇子无关,后来传出去的那些谣言的确令姑娘陷入万劫不复境地,我知姑娘无辜,可我也已尽力去弥补……”
七时仍不语。
萧尧见七时这般,忍不住低头,目光游移,双手彷徨不知所措,亦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他来时路上反反复复练习的那些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