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瑾笑笑:“无事,夏桑姐姐再给我倒杯茶吧。”

四宫女分工忙碌,给柔瑾捧来新制衣衫、为她烹制新式点心,秋实知道柔瑾喜欢沐浴,在浴桶里撒了一些花瓣,如今还未开春,这些花瓣出自她精心培植的暖房花房。

柔瑾舒舒服服靠在浴桶边缘深思,无意识撕扯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她不怕背后的明枪暗箭,只是不喜欢雾里看花。

前世今生发生很大不同,征战在外的准太子回京不说,不消几日,他文武双全的消息必会传遍朝廷内外,如此称得上高调,柔瑾不知这份变化是惠帝主导还是太子有心,还有,柔瑾心里不安。

去年刚发现自己回到三年前时是忐忑,转念一想还有三年时间筹谋便泰然处之,可现在准太子突然回京,是否意味着二人调包一事会提前揭穿?

事到临头,柔瑾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站在满是大雾的悬崖边,不知迈出去的一步是宽阔坦途还是万丈深渊。

夜间,柔瑾睡得不安,耳边回荡着前世身死后听到旁人揭穿她与贺固身世的大声喊叫。

“陛下迎回五皇子封为太子,今由太子指挥平叛!”

“太宁公主并非陛下亲生!太子殿下原名贺固……”

柔瑾醒来之后疲惫未消,冬藏很是担忧,提议今日还是和文华馆告假不去上学,柔瑾没有同意,今日是新武学师父头一次上课,何况她不能在贺固面前摆公主架子。

京城春日多风,猎猎风声吹到人骨头里去,柔瑾穿着胡服来到文华馆演武场时想起一件事,往日皇子公主们的侍讲学士、武学师父都是先为臣再做师父,那就意味着上武学课程的时候未来的太子都要向自己行君臣礼。

柔瑾在贺固躬身之前温柔微笑道:“贺将军不必多礼,您是平定西北战事的大功臣,本宫打心眼里敬佩,日后你我只论师徒之谊,不讲君臣礼数。”

贺固仍然拱手一揖:“礼不可废,殿下心意微臣心领。”

柔瑾避开,皱着鼻子行了个屈膝礼:“贺将军不必怀疑本宫诚心,本宫向来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