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有些懵, 坐到菱花镜前, 用紫檀木梳把头发快速理清楚, 却不知该梳个什么发式去见他才合适。

时间紧迫, 总不好叫他久等。

瞥见梳妆匣子里有一条湖绿丝带,便将一把乌黑油亮的及腰长发用丝带绑了,系成一个蝴蝶结式样。

恰似乱窜的小白兔一般, 玉珠跑至黄花梨木衣架前,抄起一件水绿色绣金线牡丹纹褙子, 穿在身上, 在胸前打了个结。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襟和鬓发, 玉珠这才匆匆往外间走去。

以此同时,抄手游廊上,张修鸣回身,与桓颢的视线对上, 脸上烧得慌,似是有些窘迫, 躬身见礼,解释道:“大姐儿生病了,不肯看大夫, 我正劝她呢。”

桓颢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淡声:“听说你向本官的三妹妹求亲了?”

张修鸣脸上更烫。

眼前的男子, 不仅器宇轩昂,听闻前不久他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了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那日听一个来董大夫医馆看病的读书人念全国发行的邸报说,桓颢不仅有逸群之才,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全都是第一名,连中六元。兼又风华月貌,在前三甲中也是当之无愧的雅人深致。

殿试当日,就连当今圣上也甚是头疼,到底该点他状元,还是探花。

最后问了桓颢自己的意见,桓颢说:“若能连中六元,学生之幸也。”

于是皇上便拍板决定:“便依卿之言,点为新科状元。”

真真的一举成名天下知。

去年在董大夫医馆初遇,桓颢便看不上他,防他跟防贼似的,如今他又封了官,更是人生得意,飞黄腾达了,自然是更加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