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便是不能应验,她好歹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实在不行,咱们为她招个上门女婿,生下的孩子还姓桓,也好过如今这般空落落的呀!”
是啊,他富可敌国,妻妾成群,可是他膝下无子,连女儿也没有,他心里早就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渴望得发疯了。
如今他虽然恼恨程氏做出这等欺瞒他的事情来,恨不能掐死她,再不济也要休了她,可转念一想,好歹他还有个女儿在世呀。况且,她偏偏就合上了算命的话,说不准,她还真就是桓家的救星呢。
他本来将信将疑,后听了曾婆子的话,倒也开始信了三分。
程氏求他配合那府上做戏,他初时自是不肯的,可程氏赌咒发誓,“老爷,玉珠真的是老爷的亲骨肉,老爷只消见了她的面,自会知晓,那孩子和妾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她的美貌、气度远在妾之上……若妾有一句虚言,或打或杀,任凭老爷发落。”
他一生自诩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把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直到他亲眼看见玉珠的脸,他便彻底信了程氏的话,玉珠确实是他的女儿。
既然上天赐他一个美丽的女儿,那他便乐善好施,配合那府上演一出戏,给十万两银子又有何妨?
他心底的喜悦一直有些不真切,直到此时此刻,他和女儿讲他年轻时的见闻,看着她比三月雨后的海棠花还要娇艳的面庞,还有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桓鸿朗这才切实地觉得,他真的有一个活生生的女儿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讲话,眸子里熠熠生辉,脑子里晕乎乎的,只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他很知足。“珠儿,你能回来,为父很高兴。”
玉珠很给面子地听着,清澈杏眸专注地盯视着父亲,听着他那些上一世便和她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英雄事迹,真正地有恍若隔世之感。
她看着眼前这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看着烛光下他酒意上头红扑扑的脸,他眼睛里的光芒,想到他日后会因为贪慕吴王府的权势而把自己推入狼窝,眸底泛起一层冷意。
他终究还是爱权势多过爱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