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怔了良久。

“可如今,这秘密怕是要瞒不住了……若是被你父亲知晓,我骗了他,他……”沈氏回过神来,亦抚了抚女儿的胳膊,眼眶微微湿润,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怕是不会容我在府上待下去了……说不定……”还会要了我的命。

但后面的话太过沉重,沈氏不想给女儿增添更多的压力,便住了口,将话吞咽在心里。

“阿娘,此事或有一法……可保全阿娘和陈嬷嬷、紫竹姐姐……”玉珠眨了眨眼睛,她何尝不明白阿娘没说出口的意思。

甄氏作为正妻,她的兄长还是朝廷命官,犯了大错,尚且可以悄无声息地杖毙;母亲沈氏只是一个普通的良妾,家中并无父兄可以撑腰,犯了如此弥天大祸,便是不处死,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事已至此,她难逃被原来的家接回去的命运,那她还不如主动些,为母亲等人铺好一条衣食无忧的路。

“阿娘,此事怕是瞒不住了。如今女儿已到了婚配之年,最好的亲事也不过是嫁给高昌伯爵府的嫡次子,他家算是家境殷实的,又能给得起多少嫁妆?撑死不过一万两银子,咱们府上还得给我置办嫁妆,只能是亏本的买卖……”玉珠圈着母亲的脖子,情绪低落地分析道。

“咱们府上虽说看起来风光|气派,可这些年,只有二老爷在外做官,官场上还需要人情往来各种打点,搬进来的银钱少,倒是贴补出去的还要多些……府上这些哥儿、姐儿,一个一个的,都到了议亲之年,哪一桩不要花钱?”

“如今,女儿一人可换得十万两银子,可不就解了府上坐吃山空,寅吃卯粮的困局了吗?女儿猜测,老太太他们未必就不想做成这桩买卖……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咱们家嫁出去,得不了实惠,还不如把女儿卖给白云路的桓家,既不用准备嫁妆,还能白得十万两银子呢,稳赚不赔的买卖……”

“与其让他们坐实了阿娘说谎,以这个借口处置阿娘,好名正言顺地把女儿卖了,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此一来,阿娘在府里的地位不仅不会受损,反而会抬高,也不枉阿娘疼我、养我一场,不辜负了咱们这一场母女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