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颢他们去江宁书院读书,寄宿在书院,每月上、中、下旬的旬日,可放一天的假。

每次旬日放假前一天下午,谢夫人早早地便打发了两辆马车前去书院等着,接小郎君回府。

但桓颢从不回家,马车便从两辆减至一辆。

一晃过了两年,桓颢也迎来了十周岁生辰礼,他生日的第二天便是中秋节,书院也正好放假。

桓大爷亲自去书院把儿子接了回去,一路上,桓大爷再三打量两年没见的儿子,心里漫起的思绪异常复杂。

两年没见,小兔崽子又抽条了不少,脸上的稚气也褪去不少,仍旧是沉默寡言,他问十句话,他答半句。

听杜夫子私下里和他讲,这孩子天资聪颖,且又勤学苦读,别人玩闹,他总是安安静静地读书,是以,他的学问是同龄学生里面最出挑的。明年二月便可下场参加县试,试试水。

“二郎,”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讲,可话到嘴边,桓大爷却发现很艰涩。他捋了捋胡须,笑道:“今日是你十岁生辰,你可有什么愿望没有?说出来,为父尽量满足你。”

谁知小郎君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十年了,才想起来要给他过生辰,太迟了。

他早已习惯不过生辰了。

一番好意遭到拒绝,桓大爷的笑僵在嘴角,眨了眨眼睛,心头泛起一股苦涩的滋味,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桓大爷无奈地想道。

儿子的生辰,是先夫人秦氏的祭日,桓大爷心里总觉得别扭,心里有道看不见的坎儿,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