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尖锐的哭喊声再次传来,桓敞如梦初醒,脚步虚浮,袍袖鼓满了风,他赶至儿子身旁,双手用力把人拽起来,背在背上,走了出去。
背着僵硬的儿子的身躯,桓敞红了眼眶,眼睛里漫出一层雾气,看不清脚下的路。
桓玉珠虽然着急,担心,害怕,可她却更怕桓敞一不小心再把桓颢摔死了。
“大伯父,”玉珠抓住桓敞的胳膊,指着其中一个稍微精壮一些的小厮道:“让他来背颢哥哥罢。关心则乱,大伯父要是不小心再把颢哥哥摔了,岂不更加心疼?”
那小厮眼神惊慌,连连点头,“大老爷,让小的来背二郎罢。”
桓敞脚步发虚,他自己也知道,愣了愣神,还是把儿子交到了小厮的背上。
一行人护送桓颢回到了大房的院子。
途径二门时,桓敞打发了一个小厮去请大夫。
来到桓颢的房间,玉珠刚想说门从里面反锁了,就见小厮一脚踢开了门。
玉珠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她推过这扇门,分明锁着的。怎么这会子又是开着的了?
小厮把人放到床上,连忙退下。他可不想被大老爷盯上,再治他的罪。
屋里只剩下桓敞、桓颢父子,以及玉珠和喜春主仆。
桓颢浑身僵硬,发着高热,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奄奄一息;桓敞沉默寡言,坐在床边,眼神发直。
桓玉珠眨了眨眼睛,凑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桓颢的手,给他揉搓。
揉到胳膊上方,看见桓颢的墨蓝圆领锦袍的领口挣开了,雪白缎面中衣上染了一抹可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