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苦笑一声,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赶路。

心里却想,呸,你有福气,生个儿子,瘫在床上,屎尿还要你来伺候呢?

等你死后,你这儿子可谁来管呢?

虽说有兄弟,但各自成了家,谁又能管谁一辈子?

七月流火,金陵的天气渐渐开始转凉。

夜半三更以后,玉珠会觉得凉,睡着以后还会到处找被子。

桓敦说好的,要立即接她们母女入府,然而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婆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迟迟未归。

这让患得患失的沈氏心里甚是不安,茶饭不思。

这天午后,外面下着雨,玉珠躺在靠南窗的塌上发怔。

想着要是父亲那边不顺利,她们又进不了府,该当如何。

没了孙老四这个威胁,也许还会有旁的刘老四、张老四,到时候可不一定还能有这次好运。

家里没有男人,是最大的问题,实在不行,得请柴二夫妇回来。

钱的事情,只能等她稍微再大点儿,再想办法。

忽然,听见喜春在外间喊道:“娘子,三老爷来啦!”

玉珠的心脏咚咚咚跳起来,忙从榻上滑下去,穿了桃粉色绣花鞋,撩起绣了红梅缠枝花纹的白绫裙摆,往堂屋方向跑去。

沈氏也穿了鞋从里间出来,母女俩相视一笑。

见母亲似乎脸色苍白,也没认真梳洗,玉珠小手握住母亲的手,小声道:“阿娘,要梳洗一下么?”

沈氏点点头,“好。”

紫竹自去打水了。

玉珠眼瞅着父亲撑着竹柄油伞,踏着庭院中央的石板路,大步流星地走来,不禁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