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光穿过巷子,斜照在玉珠的身上,越发衬得她肌肤皎洁如瓷,仿佛是被神佛眷顾的孩子,让人无端心生欢喜。
庾夫人怔怔地看着她走上前。
玉珠忽然抿唇一笑,露出一对憨态可掬的梨涡,眼睛笑得弯起来,糯糯唤了一声:“母亲。”
这声母亲,犹如一记重锤,敲进庾夫人的耳朵,震颤了她的心脏。
庾夫人膝下无子,这已是她的心病。
府里秦姨娘生有一子一女,她虽是孩子们名义上的嫡母,可毕竟生母在,且秦姨娘又是个心胸狭隘,见识浅薄的,每每挑唆得孩子不与她亲近。
渐渐的,她的心便也淡了,硬了。
不成想,庾夫人原本早已狠硬起来的心肠,会在此刻突然软了下来。
庾夫人怔了良久,直到又听到玉珠戳着手指,唤她“母亲”,她才回过神来,呆呆地哎了一声。
呆愣半晌,庾夫人从珠圆玉润的皓腕上取下一只通体莹白的羊脂玉镯,递给玉珠道:“你叫什么名儿?”
“大姐儿。”玉珠眨了眨眼睛道。
玉珠也知道大姐儿不是名字,可她此刻才多大,太聪明了,不好,反而要藏拙。
她看着这只水色极好的羊脂玉镯,心头一颤:这玉镯起码价值一百两银子,可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对玉镯的渴切,清澈的眸子眨巴了几下,似是不懂这份礼物的价值,没有伸手去接。
果然,庾夫人闻言,反倒笑了。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知道喊母亲,却不知道小名儿不是大名。看来,这定是沈氏教她的。
“拿着,大姐儿,这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庾夫人钻出来半个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