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闲把头扭向门口的方向,见着爹爹高大挺拔的身影,乌溜溜的眼睛登时就亮起来,他坐起身,冲着穆宴辞无声地笑起来。
穆宴辞有些讪讪地勾唇一笑,他对于自己今晚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有种特别明显且清晰的认知。尤其是在他脱光了衣裳淋浴的时候。
此刻他穿着初一的衣裳,稍微有些紧,让他心里的不适感进一步加强。
他披散着一头散发着湿气的头发,有些局促地立在半明半暗的阴影处,漆黑的眸子望向罗汉床上的母子。
圆青的视线和他对上了一眼。
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种心知肚明的恐慌。
她别开了脸,冷声道:“你用帕子把头发绞干罢。”
穆宴辞嗯了声,想寻个地方坐下来绞头发。颜闲拽了拽娘亲的衣袖,指了指爹爹,示意爹爹坐过来,让娘亲帮他绞头发。
穆宴辞和圆青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羞赧和局促。
给那人绞头发,也太亲昵了,她可做不来,圆青想。
穆宴辞打从记事起,就是自己料理自己的事儿,还从来没有女子帮他绞过头发。在东宫时,有宫女和太监服侍,但他不习惯,也没假手于人。
穆宴辞看得出颜大姑娘眼里的抗拒,便拎了把绣墩,远远地坐在支摘窗底下,自顾自地绞头发。
清辉皎皎,倾泻在穆宴辞板正笔直的身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