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青呼出一口浊气,谣言在哪儿都能杀人,也想杀人,但她没错,她什么都没做,她凭什么要觉得羞耻?她单薄的肩背挺得笔直,似一朵不染凡尘的清莲。
堂内,洪侃听见孙耀光的暗示,有些意动。他一个偏僻地方的知县,捞不到什么油水,孙耀光家产颇丰,估计能大赚一笔银钱。
于是他小声和穆宴辞商量,可否改为斩监候,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有了这笔银子,可以改善太平县穷苦乡镇老百姓的生活,也算是劫富济贫。
穆宴辞听到百姓的议论声,心底漫起一股躁郁。他弯腰,伸手取了旁边一个值班皂吏的杀威棒,对着孙耀光的脑袋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冷哼道:“洪知县倒是会盘算!若是人人都如孙耀光这种淫|虫这般,犯了事,花钱疏通,斩立决改为斩监候,斩监候再改为坐几年牢,最后又堂而皇之地出来继续祸害百姓,我大晋朝的律法威严何在?”
堂外百姓纷纷点头,夸穆宴辞说得对,就该严惩这些作恶多端的人。
洪侃面上讪讪,只好作罢,命人把孙耀光拖下去,再打一百大板,三日后行刑。
孙耀光大喊饶命,又说李氏的荷姐儿是知州老爷的爱妾,他亦算得上荷姐儿的干爹,算起来也算是亲戚,荷姐儿若是知道自己不明不白地冤死了,定会给自己申冤雪恨,云云。
李寡妇却很沉默,她知道自己的荷姐儿在夫家并没有什么地位,不过是衣食不愁罢了,自己偷人的事情将来传到州郡去,就连荷姐儿也没脸。况且,钱王氏被打了九十大板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她这八十大板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李寡妇沉默地受了八十大板,小命去了半条。
而孙耀光则因为之前就挨过九十大板,多少有些伤了底子,将才已经打了二十大板,这会子再来一百大板,就是铁人也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