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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诩爱花成痴,哪里舍得把花开半妍时分最好看的榴花扔出去呢?

圆青卸下钗环,对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似她今日这般未施粉黛,衣不重彩,想来该是会让故人失望的罢。

她今日特意这般不修边幅地赴宴,倒不是觉得赵重九会对自己有多么深切地爱慕,而是活了两世了,她很清楚地知道,绝大多数的男子,在面对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时,尤其是当这个女子柔弱可欺之时,他们骨子里的贪婪和占有欲,会把这个女子当成猎物,只要盯上了,不吃拆入腹决不罢休。

如果有得选,她自然愿意相信,赵重九和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不一样,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一个没有根基的穷苦人家出身的秀才,凭什么在三年多的时间里,就在基本靠世袭选人的锦衣卫,做到了从三品指挥同知的位置?

说他是个好人,恐怕这世间就没有好人了罢?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想来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罢了,睡觉罢。

圆青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她每日里查查几个铺子的账册,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捣鼓新鲜的纯露、精油、胭脂水粉之类,研究食谱上的菜品,晒晒太阳,发发呆,看看闲书,逗逗崽崽,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

唯一的烦恼,可能是她稍微胖了一点。但戚氏说她一点儿也不胖,大姑娘就该水灵灵的,瘦得皮包骨不好看。

圆青便也就没太当回事,买了好吃的,一家三口照旧吃得肚皮圆滚滚,吃完再绕着院子散步消食。

同在太平县的太子爷穆宴辞可就没那么幸福了。

他白天要继续调查侵田案,晚上还得悄悄回去看望赵母,继续同赵家人演戏,简直是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