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青剜了对面那人一眼,冷声道:“赵重九,怎么跟老东家说话的呢?你——”简直混账!
理智回笼,她这才意识到,对面坐着的,早已不是昔日纯良无害的哑巴车夫,而是锦衣卫从三品指挥同知,他手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她最好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你、你做个人罢。”圆青灵机一动,生硬地转折道。
赵重九眼见得颜大姑娘气急败坏,连名带姓地喊出他过去的名字,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不断冒酸气的心蓦地平静了下来。
她终于承认过去是认识他的。
好罢,他不该如此欺负她。
穆宴辞眸光轻动,唇角无声勾起,自嘲似的笑道:“抱歉,是某失言,某自罚三杯。”
“咳咳——”圆青不时干咳两声,将才呛到喉咙了,她看着那人一连喝了三杯酒,欲言又止。
倒、倒也不必如此。
不问隐私,大家还可以愉快地吃完这顿饭。
一顿答谢宴,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吃完了。
圆青起身道:“我们娘仨先走,劳烦赵同知略坐坐,喝杯茶,再离开。免得被好事人撞见,又有闲话要说。”
穆宴辞不置可否,默认了圆青的提议。
于是彼此告辞,圆青牵着小颜闲的手,和戚氏一块儿离开了雅间。
片刻之前,归心楼的前面,停着一辆奢华的驷车。
马车夫齐方正坐在车板上雕刻一块竹根,他刚学竹雕没多久,但他雕得很认真,他想雕一头黄牛。
马六姑娘突然盛装出现,走到齐方面前,笑嘻嘻问道:“喂,你叫齐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