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从不是软柿子,她的性子比那时的温北还要硬几分,说话她可以装作听不见,但咸猪手绝对别想碰她一下。

这几天来打球的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几次没得逞后心气不顺,便在别处为难她,故意把球往水里打,要求她一个不落的捡回来。

温南倔的很,只要是她经手的工作,都一定要做到最好,不管是不是去追一个滚落深海的球。

温北到达海边时,那里除了零星几个看海的老人以及乱糟糟的排球网,什么都没有。

他转了几圈,眉头紧锁,去找村长。

满是烟雾的棋牌室。

温北隐隐约约带了火气:“我姐呢?”

“呦,小北啊。”老村长扶了把眼镜,目光从没有从麻将上离开,嘟嘟囔囔:“你姐?你姐早就下班了啊,我这从不克扣她下班时间的。”

“她没回去。”温北猛拍了下牌桌,满眼压抑的怒气:“这么晚了她出什么事你负责吗?”

老村长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发火,又想起了什么。

“她……今天是没来找我结工资,奇怪噢,往常都很按时啊。”

刀不割在人身上都不知道疼——

他一点也不着急,手里甚至还捏着那张麻将。

温北没空跟他掰扯,直接走到柜台上的公用电话前,报警。

山路陡峭,海边也并不安全,温南平时从不会失联,一定出了什么事,温北想。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包括是不是温南回家的路上摔到哪里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监控里,瘦弱的女生,追逐着那只漂流的排球,被海浪卷走的身影。

他几近崩溃,哀求着警察救救她。

但实际上谁都清楚,那是下午发生的事,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不会水的小姑娘啊,拿什么活下来呢。

……

后来温北常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