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王听得老不舒服了:“你放屁!”

他呲着牙说:“皇兄是来请我出山担任大司农的,捎带着叫上了你!要不是我跟皇兄夸你,你以为你会被起用?!”

燕鸿听罢却是一怔。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进入内室之前,天子与巴陵王究竟说了些什么,后来自己被天子选入尚书台,竟也把这茬儿给忘了。

燕鸿正色起来:“陛下是令王爷往大司农去任职吗?担任何职?”

巴陵王挺胸抬头道:“我天潢贵胄,天子堂弟,当然是要为九卿了,大司农舍我其谁?!”

燕鸿听完,一瓢开水泼他身上了:“王爷知道大司农官署如何运转吗?知道刍稿税、算赋、赀赋如何计量吗?知道如何维持各地粮仓谷粟平衡吗?知道大司农设置在天下各州郡的分属机构在地方上是如何运行的吗?”

巴陵王被他问住。

然而语滞片刻,他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大司农官署该当如何运转,了解刍稿税、算赋、赀赋,但是对于具体各个地方的实施与征收不甚清楚,我了解如何维持各地粮仓谷粟平衡,但只是纸上谈兵,而对于大司农设置在地方上的分属机构如何运转,我的确知之甚少。”

“不过,”他神色郑重:“我要做的是大司农,而不是一小吏,不必对任何事都知之入微。任命合适的人去做他能做的事,总览财政大局稳妥,这才是大司农要做的事情。”

巴陵王说到此处,先前脸上的调侃之色消失无踪,执着燕鸿的手,正色道:“舅舅,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出事,但我是真的想去做做看。我知道财政一事关系重大,牵涉到天下无数黎庶,我不会乱来的。司农府只是缺了主官,又不是缺了干吏,我若有不解之处,难道没有嘴吗?几位佐官也不会眼看着我胡闹的。”

燕鸿听罢,神色微动:“既然如此,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