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新官上任,光处理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就费了这么多天,贾琏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眼圈都黑了,天天到家沾枕头就着,把个王熙凤看得又好笑又无奈:“原以为离了家里就不必当牛做马,谁知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当驴!”
贾琏是一觉黑甜,睁眼已是第二日天大亮的时候,好在第二天是休沐,不必到官府去应卯,他这几日是累得很了,明知道不是样子,也懒得起身,只是使唤平儿:“去,给爷斟碗糖莲子茶来。”
“大早上的,头不梳脸不洗就要吃糖,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规矩?”
平儿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斟了茶来,王熙凤这会儿连早饭都吃了,正喝安胎药,见状笑道:“你知道什么,这莲子茶就得在被窝里喝才有滋味呢。”
一句话把贾琏气得都笑了:“你别作怪,等小兔崽子出来,我不叫你知道厉害,也白当了你男人!”
王熙凤脸上飞霞,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胡说的什么东西,当了官,越发没个正形了!”
贾琏正要搭话,外头有小丫鬟禀告:“启禀老爷、太太,九省统制王大人到永定府了,下了马听说爷在这里,就说要来看看,这会儿已经快到门首了,请老爷先预备着。”
贾琏平时怕王子腾比怕贾赦还甚,一听这话,吓得茶也不敢喝了,话也不敢说了,赶紧爬起来洗了脸,把头发梳好,又穿上官服,和王熙凤一并去了正堂,才将将赶上迎接王子腾。
王子腾时年五十余岁,不过他天生一张娃娃脸,又是习武之人,并不显年纪,说是三四十岁也有人信,见贾琏和王熙凤来了,目光在二人身上一转:“都是一家人,虚礼就不必了,坐下说话吧。”
贾琏告了罪,正待坐下,忽然听见王子腾冷冷道:“坐下,顺便说说,薛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呦!”
贾琏心头一惊,屁股一滑,直接从椅子上滑到地面上去了,王熙凤待要笑,又不好笑,只得扭过头去。
王子腾见状,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只是冷笑:“杀人的又不是你,你哆嗦什么,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