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琢玉闻言,便抬了眸,凉凉地扫了王夫人一眼,眼底带出一丝嘲讽。
王夫人心头不由得一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在心底安抚自己,林琢玉能活了多大,小门小户的又有多少见识,怎能与她这个世家大族出身的嫡系女相比?
别说林琢玉了,就连同样出身大族的王熙凤,还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王夫人心思刚定,忽然听见林琢玉冷笑着开口:“既然二太太发了话,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在这扬州城里有个叫冷子兴的,最喜欢酒后与人谈论荣宁二府的故事。”
“别说是二太太身边的使唤丫头,就是元迎探惜几位姑娘的闺名,乃至她们这些闺阁小姐身边的丫鬟仆妇,凡是有名有姓的,我也都可以数落出来给你们听听!”
林琢玉说罢,还真就扳着手指数起来:“提起贾家这一辈的姑娘们,头一个就是二太太嫡出的元春姑娘,如今在宫里头做女史,身边带进宫里一个丫鬟名叫抱琴;第二个迎春姑娘,是荣府大老爷庶出的女儿,琏二爷的妹妹,身边大丫鬟叫司棋;第三个探春姑娘,是二老爷身边赵姨娘养的,得用的丫鬟叫侍书,四姑娘……”
话音还未落,贾母已经快要昏死过去,这些待嫁的黄花闺女是何等的金尊玉贵,如今居然被人连名带姓地在外边谈论,甚至身边的侍女都能说个清清楚楚!
贾母是年迈之人,自然是有些见识的,也知道外头那些读书不成器的文人墨客,若是看书看邪了,心里不免惦记要做高门大户的乘龙快婿,便将自个儿的白日梦编出来取乐,只不过他们无从得知高门贵女的名姓身份,也只能是胡诌罢了。
可现在,贾府里的姑娘们的名字,连使唤的人全都在外头传开了,这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编出些似是而非的话本子来,这些姑娘们可就全完了!
思及此处,贾母眼前直黑,厉声断喝:“不要再说了!那冷子兴现在何处,快着人拿了来!”
鸳鸯连忙上前给贾母顺气,贾母气得人都哆嗦了,怒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知道我们府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