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说愈说不下去了,最后坐在古榕的树根上半天。
没有人继续弹奏《长相忆》,后半夜时,天上银汉迢迢,星河璀璨,游人都散去了,月河岸边,愈发的冷清。
絮絮抱膝坐到夜阑,虽是暑天夜里,但临河的风吹到身上仍旧有点冷。她缩了缩,团起来,抱住胳膊,执拗不肯回去。
总之,她若是找不着他,她是绝不会回去的——尽管她深知此时最好的方法还是回去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大概是被月河的风吹得傻了……她暗骂自己的性子,心中想的是,如果,如果他真的要与她划清界限,她尚且有一些话,务必同他说清楚。
她后知后觉,玄渊对她说的那句话,并非是她理解的那样的意思。
是真的像师姐说的……他喜欢她么?可是他没有明说,她不敢确定这一点。
依照她的个性,喜欢就是喜欢,藏着掖着,那才不是她所为。她向来喜欢有话直说,只是以前种种形势,叫她不得不把话拐弯着说,把翅翼折叠收拢,把性子一一压下去。
曾经那样的压抑,令她几乎窒息,所以她即使死去,也要从过往的牢笼里逃出来。
但,但是……她该怎样告诉他,该怎样……
她只想告诉他,并非是他的问题,而是她……她已没有办法,再去喜欢一个人了。
那太痛,太累,也太易受伤。
她这一生,已经不想再去伤害自己第二回了,——毕竟,何其惨烈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