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下意识的厌恶,亦是下意识的害怕,得此认知,他果真定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他不想她这样抗拒他,也不想见她这样厌恶他。
梦中重见,并无欢喜,她没有似以前那样望见他便欢喜地扑过来,如飞蛾扑火;她的身边还有了别的男人,护着她。
眼前画面不单单是刺眼了,刚刚为他所竭力忽视的心上伤口,遽然痛得入骨,剜心般的痛楚,令他眼前,模糊得血色一片。
他凄凉地望向她,目光以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长久凝视她,仿佛少看一眼,下一刻,她便在眼前消失了。
“絮絮。为何在梦中,你亦不肯与我相见。你这样恨我么……?”似有山一般重的悲伤沉沉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一回,……”
絮絮却只不住地看向她身侧那人。
对他的话却并没有反应。
扶熙当然不知,他们两人刚刚商议的是,絮絮尽量拖延时间,玄渊好能推演出阵眼所在,离开此梦。只因这万法阵与梦相系,阵眼也千变万化,每时刻常在变幻当中,上一时可能是帝王心,下一时可能就是什么池里老乌龟,檐头小麻雀……
“是么,可我并不想见到陛下。”她盈盈笑着,眉心用胭脂描绘的一朵牡丹花富丽堂皇地盛开,“我不恨你,皆因你的爱恨与我毫不相干。”
“你骗我,絮絮,你骗我,怎么会毫不相干!你明明说……你说我们前生,前生在一起,隔了百三十年,尘世重逢。”
“你明明这样说,难道都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