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原本只是想领她来看,那一夜她未曾看到的流金玉昙花的样子,——他想,大概这一情景,正也是扶熙的梦魇所在。
絮絮面无表情说:“正是这一夜,他抛下我独自走了。或许是去忙着救他心爱的女人去了吧。”
她略一叹息,接着又兴高采烈看着玉昙楼中那盏花,说:“来之前以为很美,亲眼看到才发现比想象之中还要美,玄渊,这花真的很不容易养么?”
玄渊沉默了一阵:“理论上说,唐家能养出七盏,旁人未必不能复刻。……”他欲言又止,最后说:“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他们很快会发现你我。”
絮絮道:“为什么?”
玄渊揽住她腰身,轻点屋檐借力跃上玉昙楼顶,居高临下,风吹碎了声音,他说:“他是梦境的主人,能潜意识感知到,……我们找到阵眼,就能离开了。”
絮絮小心翼翼问了个问题:“在这里杀人,会出事么?”
玄渊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伤不了你。”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杀了他,可能会使他从梦中惊醒,从而造成极大的心理伤害。”
絮絮笑出声来,眼眸晶亮,如此夜天上星辰。
明月夜,月光如霜,夏夜有无休止的蝉鸣。
“话说回来,阵眼在哪里?”絮絮托着腮坐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的人群,渺小如蝼蚁,而那银袍的青年还在寻找她的身影。
玄渊在推演阵法,分了个神道:“尚未算出,但应当不远。”
絮絮寻思,不远又是多远……百无聊赖地看着扶熙找不着她,在原地团团乱转,接着阴云蔽月,她心道,不会又要下大雨吧。这梦境受心境影响的功能,委实太讨厌了。
如是一想,乌云遮去月亮。万籁俱寂,只余蝉鸣乱响时,她竟听到他悲不可抑的嗓音,飘飘忽忽,递进耳中——“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为什么,明明就在这里,她明明就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