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触手冰凉,身侧空空如也。
那些翻腾的、如锋利碎片的旧回忆,一并涌上心头。
她跌下了高崖的身影旋即开始在眼前回放浮现。
他捂住头,身上阵寒阵热,头痛欲裂。
听到响声,打盹儿的小顺子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忙不迭道:“陛下醒了!”说着,一面招呼小宫女去把外头的太医宣进来,一面小心翼翼地给他端来一杯水。
他问:“陛下……”他极为难,“那个,奏折……”
小顺子瞅了一眼堆在案上成山的公文。
可眼前帝王双目通红,哀伤地问他:“她呢?”
“她……?”小顺子一呆,接着就理所应当地告诉陛下,“皇后娘娘去大相国寺替陛下祈福了……”
青年抓住了帷帐,剧烈咳嗽起来,那日在奉水的记忆,便也逐渐苏醒。
他跳进了奉水,试图在那么宽广、那么湍急的河水里,找到她的存在。
从前他读书时,还嘲讽过那个刻舟求剑的楚人;今时轮到他自己,才知,原来就算一点希望,一点……那也好。
寒浸的河水浸透了他的身子,他体质偏寒,素来畏冷,冬日的河水对他而言,无异于剜骨刺心的酷刑。
眼前是深沉的模糊的水,他找不到她。怎样也找不到她。
“后来,……找到她了么?”他开口,但眼中一片衰颓悲戚,心知是不可能,可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小顺子才福至心灵,明白过来,陛下口中那个“她”,是指前皇后,容沉。
小顺子暗里撇了撇嘴,人已故去,做出这般情深的样子给谁看……?
若当真爱她,当初便不该践踏她;但凡陛下有对赵皇后一分的温柔,拿出来对待他的娘娘,他的娘娘也不至于……
不至于跳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