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做了万全准备,从不需她去替他搏命;他筹谋得密不透风,将天底下的种种,都算计了进去。
目光久久凝在裙角那干涸鲜血痕迹上,肩膀似承了千钧重担。
他该是早先就得知张忧要趁变逼宫,而恰好借此契机,不单除去朝野中他的心腹大患,而且扶持赵霍成为平叛第一功臣,此后荣耀加身,裂土封爵,……无尽富贵荣华,庇荫子孙后世。
这便是他替赵桃书筹划的一切。
这便是……
真相残忍地摆在她的面前。
如果那时,不是因缘际会叫她恰好在他身边,如果不是他恰好短暂失去记忆;那么,出现的景象就该是“皇帝被困洞明台,成宁侯率兵救驾,功勋赫赫”……
她此前该料到这一层;也许,她当时想到了,却不肯相信。
她周身疲惫极了,倩扶着白马,支持不住一样,快要滑倒在地,又拼命地站稳。
至于她呢?她在他的心中,只是饰演太平的一样称手的工具罢?她冥冥自想。
嘴唇咬破鲜血,成了苍白面庞上最艳丽的一点朱色。
疾风吹云,乌云压城,天暗得不像黎明。
小顺子到了帅帐前,一眼就认出立在帅帐旁边,如竹如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