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下巴微扬,手抬起挡住视线的斗笠,显着点得意:“那您就不必管啦——劳烦您快些给我换点钱,我、我还有急事!”
老板一面笑吟吟答应,一面捋着花白胡子,他倒丝毫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在她的竹筐里,一样一样给她计算:“……白花蛇草,”他拣出药草,置放在称上,称得了,记录下,“五支,十文钱。”
“山茱萸,……一两八钱。”
絮絮急得跳起来,与他争辩:“才一两八钱?老板,怎么可能?”
老板笑睨她一眼,指着那丛红艳的果子,“你看哪,你摘来的,这些都有的破烂了,有的生蛀虫,怎么能用呢?算了算了,给你二两吧。”
她嘟着嘴暗想,无奸不成商,又别无奈何,只好答应。
但他动作实在太慢,絮絮不住回头看着天渐渐黑了,愈等不住,索性说:“我还有急事,老板,三两打包了罢,多了就送你了!”
老板同她扯了一顿皮,终于,絮絮答应二两八钱结了帐。
囊中饱满,她拍了拍到手的银钱,——钱是这么叫人喜欢的东西。
她第一次感到,二两八钱是很大一笔钱。
谁叫她心里还挂念着那枝过了今夜就要死去的流金玉昙花呢。
她终于凑够了二两银子请医药坊的大夫抓了一剂鸾珠和云丸——解毒退热的良方——带回去给扶熙服用。
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她不在的这几天,蒋姐姐大抵没法好好照料他,他实在娇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