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忽然睁开眼,苍老的眼睛仍然不减威严,她徐徐道:“她的气质和别人不同。那种气质,……哀家说不上来,但总叫人安心,又感到温暖。”
叫人能安心,这便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林姑姑回想着,似乎当真如此,前几个月太皇太后病得严重时,娘娘正在禁足,她们纷纷觉得恐怕这病是好不了了,连太皇太后自己也是如此,甚至预备好了遗旨。
但娘娘一出来,到了寿宁宫中,她就觉得燃起希望来,似笃信着娘娘一定有法子。
她们虽不清楚究竟缘何病好,但看到娘娘的时候的那分安心和踏实感,的的确确存在着。
林姑姑了悟。
片刻以后,太皇太后再开了口,声音已低下来许多:“可怜哀家这样多孙儿孙女,倒不如她一个人孝敬。”
太皇太后素来威严,对先帝及其兄弟姊妹们严格,对当今皇帝极其兄弟姊妹们亦严格,大家小时候受了教导,等长大些,当然也就不甚亲了。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林姑姑放下扇子静静退下,刚出了门,一边的小吉祥便凑上来:“姑姑,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
林姑姑道:“太皇太后歇息了,你们都退下。”
——
幽州大营。
“父亲,您看。”
帅帐门帘被掀开,一位银甲白袍的年轻男子匆匆进帐,手中握着一样物什。
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同他容貌有几分相似,一样的俊朗英武,上了年纪,眉目便染上许多风霜之色,但威武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