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瞧见他眸色深深,难以捉摸,又道:“宫中佳丽三千,皇上不是非我不可。”
她话中意有所指。
他忽然向她逼近一步,净室里的烛火幽烁明灭,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旋即倾身,就要压过来。
她完全没预想到他会这样,瞪圆了眼睛望他,只见面前青年眼若一片深幽的海,目光点在她的指间,勾了勾唇:“衣带系不起来,就别系了。”
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如出一辙微微锋利的眉眼,叫她魂牵梦萦。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
冰凉的触碰感令她瞬间清醒,差一点就被他蛊惑了心绪。情急之下往后一退,手不得不撑在一张半人高的梅花几上,只听啪的脆响,梅花几上摆着的红釉葫芦瓶已然粉身碎骨;她才发现已退无可退了。
饶是如此近的距离,呼吸的热息几乎都缠绕在了一起,她还是维持平静同他对视:“那我也问皇上一句:皇上是为什么来的?”
她还计较着十五夜里他那句“朕是为什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么”。想来当初是皇祖母逼他来的,她却很自作多情以为是来同她欢好,同她生孩子的,委实愤愤。
这时他又俯下一点,垂落的乌黑长发落在她的颈项处,嗓音仿佛低到极致:“生孩子。”他的眼微微眯着,映有忽晃的烛光,眸色里可以窥见绵长温情,如此直视她。
“何况,君无戏言,皇上说要抄完宫规,臣妾也的确没抄完呀,这回臣妾没把皇上的话当耳旁风,牢牢记在心中,所以……就不伺候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