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人都是有出价的,哪怕无缘做赢家,也十分欢愉。
絮絮心底漫起一些羡慕,——她们的欢愉来得是那样容易。
她瞥眼偷瞧身侧端坐的扶熙,扶熙的手上握着一只青瓷绿盏,茶水氤氲冒出雾气,他眉眼自巍然不动似的凝在雾色茫茫中,仿佛凛冬塞上的山巅寒雪。
……看起来他的欢愉,来得也同她一样艰难。
她的号牌是十八号,正好对应她生辰的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瞧得上?
虽说她心思已不在输赢上,但一连串地瞧见旁人是那么高兴,不由得也就被感染到几分情绪。
她仍旧是撑着腮,匿藏在表面云淡风轻底下的心脏,跳得欢快又惴惴。
她也很期待,当扶熙看到她做的鱼龙灯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对她有所改观。
一般来讲,一位夫子对于学生里的差生,总会印象深刻点;而当该差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时,夫子则会毫不吝啬地鼓励于他,并且对他印象更加深刻。
絮絮曾有幸做过上述理论里那个差生,并深刻体会到了彼时夫子对她的细致关注——指每逢提问必然有她一份,每逢罚抄亦如是;她深以为然。
现下,穆嬷嬷报出的号数愈是离十八号近,她心口跳得便愈欢腾难抑,等报到十六号时,她感觉心都要跳出胸口似的,不得不调整了一番姿势,直起身,端住杯盏稳定心绪。
十六号是那盏鲤鱼灯,她才在紧张心跳之下记得自己也在此灯下出了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