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渐生疑窦,捺着性子上前,盘膝坐在他身前,“做甚?”
暗影中,那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你说这小倌儿就这么叫人瞧不起么?”
舒念想了一想,“要看与什么事相比。”
“怎讲?”
“现如今八山二岛除了藏剑楼,俱已表明立场,跟随皇上作战,什么身份不要紧,要紧的是淮王的性命。刺杀淮王,乃是平淮第一功。”
阿阮笑笑,又喝一口,将坛子递给舒念。
舒念劈手接过,仰面咕嘟嘟灌一气,醇厚老辣,空腹饮下滋味酸爽,“你来淮扬,门中还有谁知道?”
“阿兄。”
这等机密大事必定由门主亲自部署。这少年兄长竟是唐门门主,唐玉笑有这么年轻的叔叔?
舒念暗念一声 “年纪不大辈份不小”,口中道,“名声之事想来你阿兄早已虑到,他不与外人言,旁人如何知道?”
阿阮凝目看她。
舒念连忙骈起二指,“舒小五在此立誓,日后如果泄露唐少侠扮作阮倾臣之事,必叫我天打雷劈,横尸荒野。”
阿阮皱眉,“谁又叫你发誓了?”
“谁又叫你借酒消愁了?”舒念大没好气,先站起来,探手拉他,“走吧,吃饭去。”
阿阮迟疑一时,慢慢抬手。
舒念一握,拉他起来,口中道,“若要隐秘,行刺一旦得手,需将在场淮王附逆尽皆斩杀,万万不可存半分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