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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脱口便想问兔子,话到嘴边才堪堪改了过来,“你方才唱的歌儿,什么名儿?”

阮青君愣住,想了一想才道,“芦苇调。我家乡并州的歌儿,姑娘也是并州人?”

舒念心中一动,小吴侯出身藏剑楼,世人皆以为他是淮扬人,却原来在北塞并州?

“唱两句听听。”

阮青君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怎么搞得她好像去南馆点了小倌儿的恩客,兀自欺侮人家纯真少年?

舒念面皮挂不住,胡乱解释道,“我以前听人唱过,便想学上几句,没别的意思。”

阮青君怯怯抬头,眼见小姑娘神情局促,比自己还尴尬些,应该的确没别的意思。他老于世故,清清嗓子便唱了起来,“芦苇高,芦苇长,并州芦花——”

“停。”

“姑娘?”

“不用唱了。”舒念摆手,打发他道,“忙你的去吧,这歌儿我会。”

舒念心事重重地合上窗格子,崔述虚阖着双目,靠在自己怀中未知是昏是醒,往他颈畔摸了摸,依旧冷得霜雪一般——

崔述被她一触便无意识地痉挛一下,醒了过来,“念念?”

舒念扯了个笑,“饿不饿?”

“不饿。”

舒念叹了口气,积秀谷一个干饼子都能哄走的小吴侯,这一日不曾吃东西,居然也不喊饿,这一回折腾,着实太伤人了。

“念念与谁说话?”

“车夫。”舒念又振作起来,“你不是想听歌儿么?我唱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