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述皱眉思索一时,眼神渐渐迷离,忽然将额抵在地榻沿上,发出一声痛呼——
舒念暗道不好,揭开棉被看时,那掌印就跟活了一般,肉眼可见其上血脉涌动,惜乎被银针阻隔,无法涨开,色泽却格外地鲜艳起来,直如雪地红梅——
崔述疼得昏昏沉沉,连声呼唤,“阿兄,阿兄——”
舒念恍然大悟,原以为崔述呼唤苏循是向他求助,却原来恰恰相反,竟是疼痛中向苏循求饶么?
苏循究竟对崔述做过什么?
舒念十指疾出,掌印边缘的银针被她指法牵引,稍稍浮起,复又陷入——
银针制住掌力,崔述渐渐平复,伏在枕上不住喘息。
舒念暗道一声惭愧,确然应该等迫出饮冰掌力才好追根究底,想一想又摇头,真等小吴侯清醒,又怎会把自家秘事说与她听?
罢了罢了,少些好奇心。只如今这情状,恐怕也不能向苏秀求助,万一苏家父子果真与崔述有仇,岂不是上门送人头?
崔述往前挪了挪,一颗黑发的头枕在舒念膝上。他被舒念脱了衣裳,被内的躯体只余一条薄薄的中裤,几乎便是赤条条的。这般一动,棉被下滑,半边肩背便露在外间,肌肤晶莹,洁泽如玉——
舒念只觉十分晃眼,忙拉扯棉被遮了。
崔述软软趴着,摸索着寻到舒念的手,将自己的手掌投入其中,“念念。”
舒念万分好奇这位“念念”究竟是谁,又恐再一次激得掌印暴起,不敢引他思量,强行按下心中好奇,抬手在他发顶慢慢摩挲——
崔述疼得虚脱,早已力倦神虚,被她这般抚弄便有些昏昏欲睡。
掌中冰凉的指尖痉挛似地屈伸几下,又慢慢松开。舒念俯身查看,便见崔述双目轻阖,已是昏沉睡去,额上亮晶晶全是汗渍。